棕馬慢悠悠地走了一圈回到原地,陸隨跳下馬,把韁繩交到楚亦安手裡,「你來試試。」
楚亦安早就躍躍欲試,滿懷信心地點頭,學著陸隨的樣子一手握著韁繩,一手扶馬鞍,腳踩馬鐙蓄力一躍——棕馬卻突然往前走了兩步,楚亦安重心不穩直往後倒,幸好有陸隨站在身後看著,把他接在了懷裡。
連試了幾次才在陸隨的攙扶下成功上馬,不知是哪個地方做錯了,溫馴的棕馬似是故意要捉弄他,搖搖晃晃差點把楚亦安從背上甩下來。
楚亦安暈暈乎乎地下了馬,懊惱道:「好難。」
才練了一會兒,陸隨就又更改了計劃,牽著馬回營,說:「你已經很不錯了,我初學騎馬時,練了整整一月才學會騎馬。」
楚亦安半信半疑:「真的?」
陸隨連連點頭,沒說他口中的「學會」指的是十三歲時在馬上搭弓射箭,騎射中靶,百里奔襲跨山越澗。
連著訓練了幾日,陸隨默默地放他的棕馬吃草去了,心道讓楚亦安當騎兵還是太辛苦,轉而連夜上山削了把木劍。
楚亦安被折騰得腰酸背痛,每回推脫的話到了嘴邊,聽見陸隨哥哥長哥哥短的,又不好意思拒絕起來。
「哥哥,我們明日試試劍術。」
還好那木劍沒開刃,否則楚亦安能把自己刺了。
「我們今日學使槍。」
「……試下弓弩。」
「呃……火器。」
楚亦安自小讀的是聖賢書,手上的薄繭都是握筆桿磨出來的,哪吃過這種苦,沒幾日雙手就被磨出了水泡。他自己從不抱怨辛苦,每日打起精神訓練,陸隨卻見不得他累得又瘦了回去,訓練任務是越來越松。
皇天不負有心人,在陸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教導下,陸隨自己的綜合能力日趨精進,而楚亦安也發現了自己在實戰方面可謂毫無天賦。
陸隨這個後門沒走成功,楚亦安最終還是入了營。
沈邈親自去請徐大夫時,他是這樣說的:「你讓楚亦安那小子跟我一起。」
沈邈為難道:「他身份不明,又非軍籍,恐怕不合適。」
徐大夫哼了一聲,一句話不說就把人掃地出門。
沈邈對此事怒氣甚大,他早就聽說後備營軍紀懶散,如今看來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,當天發了好大一通火後,無奈地把三人連夜打包接入了虎賁營。-
院子裡種了近三年的藥草終於開了花,楚亦安大清早起身收集花葉上的露水,又摘下半開的花瓣,想趁著今日陽光正盛把這珍貴藥草曬乾制好。
數數日子,陸隨這兩日就能回來了。
正想著,楚亦安聽見門外有人喊他。
「楚大夫!陸校尉回來了!」
楚亦安手一抖,差點把晾在笸籮上的藥草打翻,匆忙淨了手應道:「來了!」
北狄如今愈發猖獗,西北營出戰頻頻,軍中將士皆是身心俱疲。
幸好陸隨率二百虎賁騎兵突襲,小勝一場擊退了敵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