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本王還不想死,需要楚寺卿幫我個忙,演一齣戲。」李鋰提劍指向楚荊。
楚荊絲毫不懼,直接伸手去碰,食指被劍刃劃破,暗色的血液順著劍身流淌,在劍尖匯聚成一滴血珠。
他知道李鋰的計策,但楚荊搖頭,道:「你高估了我這條命,即便我死,皇帝也不會放你走。」
李鋰卻說:「我自然知道你的命威脅不到李錫,但有人在乎你的生死。」
楚荊道:「你想多了。」
李鋰笑道:「聽聞你與陸隨關係『極差』,如果我用你威脅他,陸將軍一定拍手稱快,絕不會冒險救你的吧?」
李鋰見他不語,心知自己猜對了,他手一松把劍扔了,一副好商量的架勢坐在草堆上。
楚荊終於鬆口:「我為什麼要幫你?」
李鋰頗有把握,道:「楚寺卿素來以剛正不啊聞名,豈會任由無辜之人蒙冤?」
楚荊漫不經心地笑了,「抬舉罷了。」
李鋰當然不認為楚荊會因此而幫他,「七年前的矯詔,你真以為是自己僥倖瞞天過海?」
楚荊心跳如擂鼓,面上仍故作鎮定反問:「什麼矯詔?」
「你不必試探,事到如今我沒有與你打啞謎的必要。」李鋰直截了當地亮出他的底牌,「當年先帝調兵攻打北狄,需要朝廷撥軍糧運至平涼,當時身為廢太子的我正主責此事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你大概不知,在先帝駕崩的那一晚,他曾下密旨撤回調往西北的軍糧。」
陸隨率領大軍出兵不到半月,速戰奪回了平涼,北狄節節敗退,邊陲百姓都盼望著能迎來西北軍。
西北軍驍勇善戰毫不遜於北狄,不需要朝廷軍的增援,唯一需要的是軍糧幾時供給。
問題卻出在了皇帝身上。
也正是在那半月期間,正德帝外出遊玩時船翻落水,受了風寒,此後便一病不起。
前線陸隨正一鼓作氣乘勝追擊,皇帝卻下令撤走軍需,而且是命令李鋰秘密截停,絲毫不給陸隨留反應的機會。
「這無異於至西北軍於死地。」
李鋰連夜入宮,先帝卻不在寢宮,他擔心有人假傳聖旨,便潛入書房,案上的硃批便是先帝親筆所書的撤軍糧一事。
「我心中不解,並未擅自行動,正要離開時卻聽到宮鍾齊鳴。我親眼看到你推門入書房,燒毀了那份撤軍糧的詔書。」
「你入了宮?」楚荊問道。
李鋰點點頭,「私自入宮是大罪,更何況又是在先帝駕崩那日,我只好趁機離開。李錫登基後你頗受重視,甚至命你參與整理先帝的遺詔,我才一直以為燒毀詔書是出自他的指使。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,宮中傳出消息,李錫本也想下令撤走西北軍糧讓陸隨撤軍,你卻拿出了一份先帝遺詔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