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寅初一想到這個畫面,就覺得受不了。
他的未婚妻天賦異稟,她的手可以做很多精密的化學實驗,可以拿到許多專利,養活一個有著成千上萬員工的大公司,她的手也可以寫出不輸幾十年經驗的前輩的字,可以讓人驚嘆誇讚,享受矚目。
他想像不到,若失去一隻手,這對蔣聽言來說該是一個多大的打擊。
蔣聽言沉默了一瞬。
靳寅初如此生氣,她本來可以糊弄過去,但卻不想。
她抬起頭,神色認真:「二哥哥,就算我的手這次報廢了,我也不會後悔救人的。」
靳寅初一怔,語氣忍不住加重:「你和何焱才見過幾次?你為了他,連人生都可以不要了?」
「就算不是何焱,是一個陌生人,我也會去救的。」
蔣聽言態度平靜而認真:「二哥哥,我的手廢了,不做實驗不寫字,也能做其他的,並且我相信自己同樣能夠做好,我的人生不會因為救人損失一隻手而崩塌。」
靳寅初聽了這話卻並沒有什麼反應。
他薄唇緊抿,半晌才冷冷笑了出來:「好樣的,蔣聽言,你真是好樣的。」
靳寅初此時滿心說不出來的火氣。
他怕自己再待著會和蔣聽言吵起來,想離開靜一靜,卻礙於蔣聽言現在無人照顧,腳都要邁出病房了,又硬生生轉了回來。
他坐到角落的沙發上,眉眼冷肅,低著頭髮消息,不再說話。
病房中瀰漫著低氣壓。
蔣聽言沒見過靳寅初生這麼大氣的時候,一時竟不太敢說話。
而且,她自認為自己做得也沒錯
兩人就這麼僵持住。
「咚咚咚!」
急促的敲門聲響起,病房門隨即被打開。
「聽言姐姐!」
何焱此時哪裡還有小酷男的樣子,他滿臉淚痕,哭著跑了進來。
見蔣聽言坐在病床上,當即就要撲上去。
靳寅初立刻站起來,一把將他拎開。
「你聽言姐姐手臂受傷了,小心別碰到她。」
莫名的,蔣聽言心中的那點小彆扭就消失了。
她仰起頭,討好地對靳寅初露出一個乖巧的笑。
誰知靳寅初不為所動,拎開何焱後,就冷冷淡淡地移開目光。
蔣聽言心中暗自咬牙。
「聽言姐姐,你怎麼樣了?疼嗎?」
何焱精緻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,淚眼汪汪,看起來可憐兮兮的。
他站在床邊,想碰她又不敢碰。
好像她成了一個玻璃娃娃。
蔣聽言摸摸他的頭:「姐姐沒事,你呢?怕不怕?」
何焱小臉上閃過一絲狠戾。
但在蔣聽言面前,很快就消失了。
他搖搖頭:「不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