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玉低垂著腦袋搖了搖頭。
安初夏又換了一種問法:「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。」
石玉聽到安初夏問出的話,驚恐的抬起頭,「姐姐,我不能跟著你嗎?
我是你贖出來的人,不應該跟著你麼。」
安初夏抬手揉了揉額頭,認真的看著他說道:「你是你自己花錢贖身出來的,並不需要跟著我。
我這次出遠門,是有事要做,也不方便帶著你。」
此話拒絕的意思很明顯,只要不是腦袋有問題,應該都能聽的出來安初夏話里的意思。
只不過安初夏碰到的是石玉,只見他雙眸含淚,兩眼懵懂的看著她。
就跟安初夏第一次在曲幽館裡,看見他時一樣無助,渺小,可憐,讓人心生憐惜。
安初夏看著個頭兒挺高,五官卻像粉雕玉琢的娃兒,猶帶天真氣息的少年。
眯了眯眼眸,還想要再說什麼。
偏頭就瞧見把圓潤的粉臉皺成包子,眼神滿是不忍的顧芳妙,略帶懇求的看著自己。
安初夏無奈的拍了拍額頭,真想讓潤松哥趕快把這個同情心泛濫,單純又可愛的小姑娘拖走。
有她在,自己還怎麼說出無情狠絕的話,把人勸走。
低著頭的石玉漆黑的眸子閃了閃,然後抬起頭,眼中瀰漫著水霧,弱弱的說道:「上次在曲幽館,原本以為你是有急事才離開。
我從在曲幽館裡聚會的學子那裡打聽出,你是廬山縣來松江府聽講學的學子。
這才來尋你,早知你嫌我出身低賤不想要我。
如此,當初就不該讓你為我贖身,還不如在那腌臢之地,任人玩弄,了此殘生的好!」
石玉這一番話說的是淒悽慘慘戚戚,就像那痴情的女子,控訴著玩弄拋棄他的負心漢。
而那個負心漢,安初夏怎麼看都好像在說她。
「安姐姐,你怎麼能這樣呢!
你給石玉贖身又不要他了,那你讓他一個從那裡…出來的…人,要去哪裡,怎麼生活呀!」
善良的小姑娘怕提起那種地方,會讓石玉難堪,語氣不清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。
安初夏扶著額頭她好冤,她不是,她沒有,自己什麼都沒做!
聽到石玉是從別的學子那裡打聽到她是哪裡人,安初夏心裡的懷疑,也消散了一些。
她看著如此俊秀的少年,要是真因為無處可去,又被人騙去那種地方,還真真是造孽。
於是反覆思考了一番,還是決定讓他留下來了。
做出決定後,安初夏不由自嘲的訕笑,笑自己真是想多了。
她又不是什麼身份尊貴,家庭顯赫的人,怎麼會認為有人費盡心思想要接近她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