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城裡居住的百姓生活面貌都如此寂寥,可想而知外面的百姓們,被這些貪官污吏,毫無節制增加的苛捐雜稅,壓榨的肌肉略盡,骨髓俱罄。
這天安初夏帶著臨上戰場前,放假回來的攬月和哥哥安瑾辰,坐著韓墨染趕的馬車去往城外。
這一天,安初夏帶著攬月路過許多城鎮和村莊,看見許多與他們擦肩而過,如鉛一般沉沉壓在身上,把脊背壓彎,把心也壓碎,眼神染上灰色,失去光彩,如行屍走肉般,瘦骨嶙峋的百姓。
他們穿著破損嚴重襤褸的衣衫,看見安初夏他們時眼神麻木的瞟了一眼,然後畏懼的拉著自家的孩子匆忙離開。
攬月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被貪官剝削,日子過得如此悽慘的百姓。
她以前也聽過戲文里被貪官污吏,增加各種奇葩的苛捐雜稅壓迫百姓,使百姓過得如何不易。
但從來沒想過真正的場景,是這樣的觸目驚心。
有幾個孩童好奇的躲在一個隱蔽處,偷偷的看著安初夏和攬月他們,在他們眼裡穿著沒有補丁的衣服,還能坐馬車的人,都是貴人。
殊不知他們眼中的羨慕,深深的刺痛了攬月的心,看著躲在角落裡瘦骨伶仃的幾個孩童。
在南方冬日裡,如此潮濕陰冷的天氣,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衣,腳上穿著露指破邊的鞋子,隱約還能看見裡面腳上紅腫的凍瘡。
抬頭看著村莊裡低矮破舊,漏風的房屋,還有匆匆而過,看見他們慌亂懼怕躲進屋子裡,不敢出來的百姓。
恐怕這些人把他們當成了,能夠隨便剝削他們生命和財物的那些人,所以才會這麼慌張,畏懼的躲著他們。
中午安初夏隨便走進一家門口,敲響了這家破舊不堪的籬笆門,這家人看見安初夏他們站在門口。
心裡雖然害怕,但也不敢不出來,最終走出來一個雙腿哆嗦的老漢,顫抖著雙手把籬笆門打開。
聲音哆嗦的道:「幾…幾位貴人,我…我們家什麼都沒有,還請…還請……」
說到這裡,這個骨瘦如柴的老人,撲通一聲跪了下來,「還請幾位貴人饒了我們家。
我們家今年收的糧食全交了上去,再也拿不出什麼,來交前段時間,官府攤派下來的曬太陽稅。」
老漢痛哭流涕,「嗚嗚」的說道:「老漢一家這段時間真的沒有,在白天有太陽的時候,出去曬過太陽。
請幾位貴人高抬貴手,饒了老漢一家,這曬太陽的稅捐,老漢一家真的再也交不起。」
安初夏愣了一下,她知道竹山縣的官員壓迫老百姓,巧立名目收取各種奇葩的苛捐雜稅,什麼穿鞋稅,赤腳稅,還真沒想到曬太陽還要交稅。
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看來光砍了那縣令和縣丞的腦袋,還是自己手軟了,就該把竹山縣那一群貪官污吏,全部都送上斷頭台,才能對得起這一縣被長久壓迫的百姓。
攬月也一臉震驚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老人,她也頭一次聽說曬太陽還要交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