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意錯開目光,視線下移,冷不丁看見他中指上的訂婚戒指。
她後知後覺的想,這已經是25歲的商應辭了。
“我讓助理把感冒藥拿過來。”
語調是人前少見的溫和,體貼入微。
他放低姿態,在示好。
施意挑不出錯處,眼神複雜的看著他,許久,輕笑了聲:“商應辭,退婚的事,你打算怎麼和我爸媽提?”
商應辭眉心皺起,凝眸注視著施意,沉聲:“施意,你知道我和喬溫寧什麼都沒有,我這麼多年,除了你,又有把誰放在心上?”
施意扯了扯唇角,很勉強的浮現幾分笑意,她吐字很慢,含譏帶諷:“逢場作戲對嗎?”
商應辭咬著牙,下頜緊繃不說話。
施意沒管他難看的臉色,笑得甜甜的:“商總收放自如,我佩服。”
商應辭的呼吸變重,手指下意識的扣住了施意的手腕。
他很久沒有這種抓不住又心慌的感覺了,一瞬間,幾乎是呼吸不過來。
他在腦海中搜刮著措辭,正想開口解釋,又聽見施意說:“商應辭,我們就到此為止吧。”
理智斷得徹底,陣痛綿密。
“你想清楚了?”
“不能更清楚。”施意說完,將手抽開。
又是冗長的沉默。
“施意,你有替你父母想過嗎?施家和商家的婚事一旦作廢,施家的處境只會難堪。”商應辭緩緩起身,他的眸色愈深,語氣愈沉,“你不能只是為了自己而活著。施意,你還是和小孩子一樣,非黑即白,眼裡揉不得一點點沙子。”
施意沒吭聲,只是看著桌上杯中餘溫猶在的水。
可是餘溫終究是餘溫,這水早晚也會冷透的。
“我自己的父母,我自己能照顧。”施意將一枚戒指扔進了杯中,濺起細小的水花。
商應辭看著杯底的戒指,它在燈光下,反射出刺眼的光。他的瞳孔驟縮,面色浮現鐵青。
他被施意的做法給惹怒,那些已經涌到唇邊的道歉都被咽了回去。
他笑笑,皮相斯文,實質是居高臨下的睨視。
施意聽見商應辭說:“我不會再見喬溫寧,施意,各退一步不行嗎?”
施意也笑笑,起身,仰著臉看他,“不行。”
商應辭大約是笑了聲,眼中怒氣濃烈。
他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,字字擲地有聲:“施意,你可千萬不要後悔!”
施意沒回答,只是目不斜視的推門離開。
門推開的一瞬間,風雪灌進來。
施意義無反顧的一腳踏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