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心中卻有頗多憂慮,便將大兒子顧景澤留下。
“簡直混帳!”顧景澤近日因為不能參加弟弟的新婚變得有點暴躁,接連幾天都沒有好脾氣,現在又有人往槍口上撞,辦出這等蠢事!
顧景澤恨不得撬開他們的腦袋,看看裡面裝得是什麼東西!
“究竟是利令智昏,還是天生遲鈍!這群蠢貨!為了點錢,竟然敢同韃子私自交易!”
“蠢貨!”
若是自己帳下的人,顧景澤恨不得將這些人軍法處置。
宣洩過後,顧景澤冷靜下來,對軍師孔原仲道:“查出來的數目是多少?”
“八萬擔。”孔原仲深深的嘆了口氣,數目如此之多,絕不是幾個縣能籌出來的。
現在邊關將士尚能溫飽,百姓卻個個面黃肌瘦。
“金家不過一富商,怎麼敢私自交易,背後定有主謀。”
“查,嚴查!我要看看,背後之人,究竟想做什麼!”顧景澤只覺得悲涼,如今顧府的錢,都用來購置糧草,可眼下的存貨,只夠大軍吃三個月,若是三個月後,朝廷還是不派發糧食......
......
做帝王久了,就覺得什麼都變了。
這麼多年,獨自一人站在高峰,感受到的,只有無盡的淒涼盒背叛,幼時的兄弟情對他而言,早已失去了本來的樣子。
他看向殿下跪著的鎮北侯夫婦,一道詔書就能立即趕來,也許...也許他是最後一個沒有變的人。
他試著說服自己,讓人大擺宴席,歡迎這個多年未見的“兄弟。”
“多謝陛下隆恩,臣有事上奏。”
“講。”皇帝看著這個滿臉風霜的男子,跟自己一樣的年齡,看起來比自己老了那麼多。
“軍中將士苦守邊疆,近日雖沒有大規模的戰爭,小摩擦卻一直不曾間斷,軍中無糧,將士們餓著肚子,無力抗敵,懇請陛下開恩,派下今年的糧草。”
皇帝的笑臉一僵。便有人著急跳出來道。
“將軍!朝中已經無糧了!前些日子乾州鬧旱,國庫存糧大多數都派下去了。”
“陛下!若是存糧不多,可先派下一些救急,其他糧餉,待日後再發也成!”顧道玄沉重道:“邊關百姓本就過得艱苦,若是無糧草支援,只怕人去城空啊!”
“不過一些賤民,平日偷奸耍滑,沒本事養活自己,妄想朝廷的接濟,這不是蛀蟲嗎。”
“我看你才是蛀蟲,領著朝廷的餉銀,卻不為朝廷辦事,要你何用!”顧道玄怒喝,“陛下,邊疆土地本就貧瘠,加上韃子經常來犯,燒殺搶掠,往往一夜之間,全村慘死,幸運者留下小命,可一無所有,就是再種糧,也要時間吶!”
他每每想起,深感痛心:“這些可都是陛下的子民啊!”
“夠了!”皇帝只覺得一個個都不省心,將酒杯狠狠砸下,驚得眾人連連下跪。
“給西北軍撥兩萬擔糧食,其他的自己解決。”他深深的看向顧道玄,道:“朕累了,都下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