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只是看不慣朝廷風氣,卻從未想讓朝廷滅亡。
思及外敵入侵,白竹溪崩潰落淚,“枉費吾等苦學數年,手無縛雞之力,談何報國。”
“倒不如棄了紙筆,投軍算了。”
一時之間,氣氛悲憤,壓抑至極。
“顧夫人,似乎有不同的意見?”不緩不慢的聲音突然響起,眾人紛紛看向江楚楚。
江楚楚有些猶豫,看向她二哥江觀景。
江觀景點點頭,示意這些人都信得過。
她試探著開口,“我自個覺得,書生和將士,並無不同,將士救的,是百姓的命,書生救的,卻是苦難百姓的心。”
“人若無心,無智,與行屍走肉又如何,不過是待宰的羔羊。”
如此統治下的朝廷,如何能進步?
“世人皆道愚民卑劣不堪,可無人教其知識,豐其思想,所謂愚民,又怎會有開智的一天。”
“你們都說書生無用,我卻不這麼認為,我恰恰覺得,一個心中真正有百姓,有大義,有道德的讀書人,才是朝廷最需要的人才。”
“各位兄長都是讀過萬遍書的人,學識淵博,怎會不知,書生,亦可以筆為刀,以墨為劍,助百姓殺出一條康莊大道。”
“說得好!”
“我們只知江兄學問高,竟不知江兄的妹妹,也是一等一的智者。”
杜庭章兩眼冒光,一改往日頹廢,恨不得能與江楚楚徹夜長談。
“咳,咳。”
他看了眼提醒他的袁先生,尷尬的坐了回去。
剛剛實在是太激動了,非君子所為。
江楚楚表示並不介意,轉頭看向為首的袁會清袁先生,“先生,不知您以後有什麼打算?”
他是本朝出了名的大儒,一心只讀聖賢書,頗得讀書人尊敬。
“自是像以往一樣,教書育人。”
“先生大義,只是聽我家夫君說,外面不甚安全,先生等人,不如在這裡修整幾日,待外面不亂了,再去遊學可好?”
袁會清搖了搖頭,這些年扛著朝廷的壓力,只縮在書院教書,不知得罪了多少人,他從沒怕過,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。
遊歷,講學,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,他停不下來腳步。
不過,他從不限制學生自由,因此,默默看向了幾個學生。
白竹溪:“我願追隨先生。”
杜庭章:“我也是。”
陳渭孫和江觀景也紛紛應和。
江楚楚只能作罷,雖有遺憾,還是能接受的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,任何人都無權參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