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剛才的手令,就知道這不是她能置喙的事情。
她連忙牽著幼弟回屋去,也給老祖宗留下時間寫手令。
陸錚回屋路上就迫不及待地說起這些天莊子上的事情。
“姐姐,你說得不錯,莊子上的雪確實別有意趣。”
“我終於知道那些書上的詩是怎麼寫出來的了,肯定不是窩在暖閣里寫出來的。”
“王摩詰的詩,很多田園詩我就很喜歡。”
“寥寥幾句就寫出了很好看又很有意境的山野美景,能讓人想半天了。”
“姐姐,你見過莊子上殺年豬、分年肉沒?”
“我看了幾眼都覺得害怕,可是想到肉很好吃,就忍住了。”
陸錚突然又轉到了新話題上,這腦迴路……
陸微雨都覺得應接不暇,只是讓她哭笑不得的是……
孩子竟然是從清雅別致的田園詩,突然就轉到了殺年豬的事情上去了。
瀟灑出塵的田園山水詩。
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年節殺豬……
兩者有什麼關聯?
但這是弟弟問的,陸微雨還是耐心地回答了他。
她在莊子上生活了五年,從幼不知事到滿山跑、爬樹下田的野丫頭。
自然是見過冬至殺年豬那熱鬧又慘烈的場面的。
老祖宗也希望通過這樣的場面。
讓她知道搏殺不是嘴上說說,行軍打仗也不是紙上說說。
伯府每一個來到莊子上生活過的孩子,都會對這一場面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畢竟他們雖然來莊子上礪練幾年,但平時還是生活在伯府富貴窩裡。
衣來伸手、飯來張口,哪裡會去考慮這些問題?
重活一世,她自然明白老祖宗的苦心。
只是孩子們沒有危機意識。
並不知道自己富貴悠哉的生活背後,藏著怎樣的處心積慮。
陸微雨親自幫著收拾衣物和書冊。
紙筆什麼的,家裡都有,自然不必專門帶回去。
“錚兒,在莊子上可過習慣了?”陸微雨停下摺疊衣物的動作,笑看向弟弟。
小傢伙這也想帶,那也想帶,又有些不舍、有些糾結地在屋裡轉個不停。
“嗯,早就習慣啦。”陸錚立刻打開了話匣子。
“再說在莊子上雖然練武辛苦,但也有玩耍的時候,紀爺爺都會親自帶著我。”
“像今天跑去山上,收秋糧時還去田裡呢,我也踩過打過谷機,拾過穗子哦。”
“只不過……嘿嘿,我還太小了,都是兩隻腳站在踩板上的,根本使不上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