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況,不拜堂則名不正言不順,你如此敷衍我,是不將我將軍府放在眼裡,還是蔑視聖意?」
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一片附和之聲。
「您這不是難為人麼,九王爺重傷昏迷,總不能隨便尋個阿貓阿狗的代替拜堂,成何體統......」
「阿貓阿狗自然不妥當,雄雞總是有的吧?今日沖喜,可以雄雞代替王爺親迎引路,」
「公雞?開什麼玩笑?」
「素聞公雞有五德,英勇無畏,仁德守信,又可以鎮邪避妖。我願與公雞拜堂成親,為王爺沖喜!」
沈清歌斬釘截鐵,一身傲骨,身姿清冷高貴,如此荒誕的提議,竟令人不敢褻瀆。
喜婆面上有些尷尬,往她跟前湊了湊,壓低聲音:「今兒這婚事可是當今大公主一手操辦的,您若不依不饒,豈不是打了大公主的臉......」
大公主,也就是褚文靖的母親,冤家路窄。
沈清歌倔強地仰起臉,寸步不讓:「即便我是高嫁,一切儀制可以從簡,禮法絕不可廢!」
喜婆有點為難,不敢擅作主張,只得入內回稟。
一會兒的功夫,府門大開,喜婆果真抱著一隻繫著綢緞牽紅,威風凜凜的大紅公雞出來,一臉的皮笑肉不笑。
「跟公雞拜堂?開天闢地喔,婆子我還第一次聽說這稀罕事兒。今兒開了眼了!」
喜帕外也是一片嘈雜議論之聲,褒貶不一。
「自作聰明,真是笑話。」
「你才是鼠目寸光,今日忍得一時之恥,來日方能堂堂正正。否則,娶妻如納妾,一輩子落人笑柄不說,九王爺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,她算是什麼身份?」
......
嘈嘈雜雜,肆無忌憚。
沈清歌寵辱不驚,淡然一笑,將公雞抱在懷裡,果真在眾人矚目中,跨進九王府大門,一本正經地與公雞拜了天地,送入洞房之中。
喜婆與伺候的下人全都靜悄地退了出去。
紅燭高燒,龍鳳喜帳低垂。
一身大紅色刺繡蟒袍,頭戴冠玉的新郎官戰北宸靜靜地躺在千工拔步床上。
他整個人並不像沈清歌所想的那般面黃肌瘦,恰恰相反,他身體呈現病態的浮腫,腹脹如鼓,就連擱在錦被外面的雙手,都好像擱水裡泡了一天一夜的饅頭。
因此,戰北宸的面色也不太好看,蒼白如紙,近乎透明,五官也擠在一處。但是劍眉飛揚入鬢,雙眸緊閉,眼梢微挑,鼻如懸膽,薄唇微抿,稜角分明,依稀可以辨認出,原本應當也是面容如玉,顏如舜華的美男子。
沈清歌掀開頭上的龍鳳蓋巾,端詳片刻,哀傷地輕嘆一口氣。
不用望聞問切,只看他如今氣若遊絲的模樣,這病也必然棘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