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歌倒吸一口氣,睜開眼睛,入目處是一雙白底銀緞的朝靴,再抬臉,一襲月牙白繡銀線麒麟的蟒袍。
她手裡攥著的這玩意,呃......沈清歌老臉一紅,竟然是這個陌生男人的玉帶。
男人一張如玉的臉漲得通紅,也不知道是羞的,還是氣的。
但是遮掩不了他修眉朗目,宛若舜華,清冷俊美的好顏色。
九王府里,絕對是沒有這樣賞心悅目的美男子的,瞧這一身的蟒袍玉帶,聯想起適才綠腰的話,莫非是今日來王府做客的十王爺?
當今聖上膝下一共有六位皇子,四位公主。太子與大公主乃是皇后嫡出,三皇子戰承潯母親乃是當朝貴妃娘娘,而十王爺戰承謹與七王爺戰承遇乃是一母同胞,母親貴為當朝肖淑妃。
傳聞這位十王爺戰承謹風流多情,俊美無雙,是上京城煙花柳巷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,今日一見,果真名不虛傳。
只可惜,自己這齣場方式有點糗。
天外飛仙不說,還臉朝下。臉朝下也就罷了,還耍流氓。
沈清歌吃力地爬起來,顧不得拍拍身上的土,慌忙將手裡扯落的玉帶奉還:「這位是十王爺吧?不好意思,讓你見笑了。」
戰北宸後退三步,冷著臉,並未去接她手裡的玉帶。
這女人投懷送抱不成,竟然就去扯落男人的腰帶,果真是不知廉恥。名節在她的眼中,就這麼不值一提嗎?
而且,她從哪裡看出,自己是老十戰承謹?
他蹙眉瞪著她,有些嫌棄:「看來,這雲鶴別院的院牆還是不夠高啊,困不住你。」
他的不否認,令沈清歌想當然地認為,自己猜對了。
她撇撇嘴:「區區一個院牆,我若真想走,他也困不住。我若想留,即便再下三濫的手段,他也趕不走。」
「好狂妄的口氣。」
沈清歌拍拍身上的土:「說話與你九哥一個腔調,而且見死不救,一樣的冷硬心腸。你若與他一個鼻孔出氣,咱倆就沒啥話好說了。我要趕緊把我的戰神追回來,免得被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給燉了。」
「誰不知好歹?」戰北宸挑眉。
「說別人對得起你九哥麼?糞坑上搭帳篷,整天擺出一副臭架子,好像我欠了他八百吊似的。」
戰北宸緊了緊牙根:「我就是戰北宸。」
沈清歌「噗嗤」一笑:「當我沒見過你九哥嗎?那張棺材板的臉,就跟糞湯里泡了三天的白面饅頭似的,又丑又臭。瞧他一眼我都能瘦三斤,哪有你這樣賞心悅目?」
沈清歌連珠炮一般,噼里啪啦一通輸出,完全沒有注意到,對面的美男子已經鐵青了臉,如罩秋霜。
戰北宸憤怒地瞪著她,打從自己出娘胎以來,聽多了冷嘲熱諷,詆毀自己的話。但是說自己長得醜的,她沈清歌是獨一份。
她的確是見過自己兩次,但是那個時候,臉上身上浮腫正厲害,自己照鏡子都被嚇到了。她認不出自己也是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