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唱戲的聲音暫時停了。
褚文靖大聲地問:「你是誰啊?」
「將軍府二小姐沈明雅!」
「我當是誰呢,這麼理直氣壯的,原來是二小姐,失敬失敬。」
沈明雅輕哼一聲:「你這不年不節的,搭台唱戲,什麼居心?」
「吆呵,本世子在自己府上唱曲,也礙著你將軍府了?請問二小姐,我這是犯了哪門子的法?」
沈明雅氣呼呼地指責道:「你唱戲不犯法,可是你借著唱戲,羞辱我姐姐就不行。」
對面院牆裡窸窸窣窣地響,褚文靖爬著梯子攀上牆頭,露出油頭粉面,流里流氣地望向沈明雅這裡。
「我唱的是《秦香蓮》,罵的是拋妻另娶的陳世美,跟你姐姐有什麼關係?」
沈明雅一噎:「我姐姐現在已經是九王妃了,雖說是她對不起你,可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,作為男人要有肚量。」
褚文靖眼睛斜過沈清歌:「二小姐,你可不要挑撥我們倆人的關係啊,你姐姐可沒有對不起我,反倒是本世子心有愧疚,對不起你姐。」
「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
「當初你姐大婚之前,可是求著本世子帶她遠走高飛,本世子不想傷了侯府跟九王府的情分,堅決沒答應。
如今聽說,她嫁進九王府,就被晾在雲鶴別院裡守活寡,戰北宸對她不聞不問,這才灰溜溜地回了將軍府。說起來,還是怪我當初心狠,沒有帶她遠走高飛啊。
為了表達我心裡的愧疚,我這特意請了勾舍的人,請你姐姐隔牆聽戲,算作彌補我的虧欠。」
「啊?」沈明雅瞪圓了眼睛,大驚小怪:「竟然還有此事?我才不信呢,姐姐一向遵規守矩,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跟人淫奔的荒唐事兒?你胡說八道!」
跟前瞧熱鬧的下人原本就多,褚文靖此話一出,頓時就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,望向沈清歌的目光都意味深長起來。
沈清歌大婚之日,莫名其妙暈倒在院子裡,被抬著上了花轎。大家原本就有所猜疑,肯定事出有因,褚文靖的話,更令大家浮想聯翩。
「不信你問問你姐啊?她對本世子一直是舊情難忘,只可惜,一入侯門深似海,從此蕭郎是路人。我不是那種貪戀美色,不顧親戚情分的人,哪能對不起我那可憐的小舅舅。」
沈明雅沉不住氣,擰腰跺腳:「姐,你看,他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你,你怎麼不說話?」
沈清歌用一支髮簪將頭髮固定在頭頂,就冷眼瞧著二人一唱一和地羞辱自己,一句話都沒說。就好像事不關己一般。
「你們兩人一唱一和的,配合得天衣無縫,我想說話,那也插不進嘴啊。畢竟,你倆這戲,唱得可比那出《秦香蓮》好聽多了。」
「姐姐你真不識好歹,我替你出頭,你反倒潑我一身髒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