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他在戰場之上九死一生,皇帝怕是也沒有多麼心疼過。似乎是,戰北宸離得遠遠的,自己看不到才好。
今日卻主動提出,要讓戰北宸留在朝堂之上當差,無論官職大小,這分明就是一個態度的轉變。
今日沈清歌在宮宴之上,可謂是風光無限,風頭無雙。皇太后明顯的偏愛,昭示著九王府日後在朝堂之上的地位,明顯是一躍而起。
正所謂,一人得道雞犬升天,戰北宸娶了沈清歌,非但轉危為安,起死回生,竟然還能鹹魚翻身,這能不令人眼紅嗎?
戰北宸略微猶豫了一下:「兒臣多謝父皇恩典,只是軍營里現如今正在肅清奸細,整合重編,兒臣一時間還不能離開。」
皇帝老爺子面色一沉,十分不悅:「爛泥扶不上牆。」
戰北宸冷峻著一張臉,並不辯解。
眾人的目光又鮮活起來,唇畔再次浮上譏諷。
宴席繼續,這些人重新觥籌交錯,熱鬧起來,獨屬於他們的優越感,在見到戰北宸再次被皇帝老爺呵斥之後,又變得膨脹起來。
沈清歌瞅准個機會,壓低了聲音問戰北宸:「你為何要忤逆了父皇的好意,惹他生氣?」
戰北宸慢慢轉動著手中的酒杯,沉聲道:「軍營是我耗費多年心血打下的江山,是我安身立命的依仗,實實在在。厚祿高官,千金不換。」
沈清歌一默,出發點不一樣,選擇便不同。別人所想乃是榮華富貴,覺得戰北宸不知好歹。
而戰北宸所要,不過是在這場激烈的奪嫡之爭中明哲保身,僅此而已。
「那適才她們所說的拍花子,你可聽到了?」
戰北宸低低地「嗯」了一聲:「這兩日京中又有兩個少女接連失蹤,父皇震怒,限令京兆尹半月之內務必破案。」
「盛京賭坊里被關押的三個女子,你調查得怎麼樣?與這個案子有沒有關聯?」
戰北宸摩挲著酒杯,緩緩吐唇:「說不好,那次你我走後,賭坊里就再也沒有了什麼動靜。我也命人前往賭坊隔壁的妓坊打聽過,鴇娘承認確有其事。」
沈清歌有點懊惱:「難道真是我多慮,小題大做了不成?那些人草菅人命,實在猖狂,就這樣饒過他們,簡直沒有天理!」
戰北宸抿抿唇:「就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,那盛京賭坊背景不簡單。那日與你我打交道的那個一臉陰鶩的男子並非賭坊的真正老闆,而是另有其人。
賭坊老闆與衙門的人有所勾結,這些年裡,賭坊靠著一些齷齪手段,逼得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。
但凡有狀告賭坊的人,衙門一律先按照賭博之罪杖責五十,打了半條命去,所以許多賭客狀告無門,都只能吃啞巴虧。
這賭坊在上京橫行霸道,可以說是長安的一顆毒瘤,必須除之後快。
只不過,他們幕後老闆的身份很是神秘,無從得知。
若想查辦,就必須要能將他們一舉擊敗的真憑實據,還要挖掘出幕後老闆的身份,然後上書彈劾,還需要幾日斡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