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歌也覺得愁得慌,這事兒在她看來,人家姑娘就是對戰承謹有意,所以才會賭這口氣。而現如今,兩人更是一個雲端,一個泥濘,天差地別。
姑娘自知配不上戰承謹,即便他幫自己贖身,落花有意流水無情,最終還是要被傷得體無完膚。
沒有名分,再加上自身最後一點倔強,所以寧肯留在琳琅閣,不願與戰承謹有過多牽扯。
自己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瞧著這姑娘因為一時的倔強,一錯再錯,最終後悔終生,所以這忙還真的要幫。
她輕嘆一口氣:「這樣,我先幫你把這位花無箴姑娘贖出來,安頓好了。至於後面怎麼哄,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。」
戰承謹一聽有門兒,頓時興高采烈:「就知道,九嫂簡直就是廟裡供奉的菩薩,有求必應。」
沈清歌沒好氣地道:「時辰不早,那就別墨跡了,趕緊走吧?」
「走就走,不過你好歹也要換一身裝扮,否則人家鴇娘會以為你去砸場子呢。」
那是必須必的。
沈清歌麻溜地換做一身翩翩公子裝扮,跟著戰承謹,就出了九王府,直奔琳琅閣。
今日的琳琅閣,格外喧囂。
被人垂涎了很久的花魁娘子竟然自賣自身,求恩客梳籠的消息不脛而走,那些好色的嫖客立即盈門而立,眼巴巴地盼著等著,將琳琅閣的花廳擠得滿滿當當。
戰承謹對這裡是輕車熟路,
龜奴見了他,立即笑臉相迎,熱情洋溢。
戰承謹隨手丟出的賞銀令他們像一條哈巴狗似的,跟在主人的身後,詳細回稟著戰承謹想要知道的信息。
看台之上,鴇娘巧舌如蓮,正跟台下嫖客插科打諢,煽動情緒。
花無箴進了琳琅閣之後,憑藉姿容與才情,迅速取代原來的花魁,後來者居上,成為她的搖錢樹。
褚文靖利用手段強行替花無箴贖了身,這令鴇娘無異於吃了一個啞巴虧,就像是割肉一樣疼。
偏生這花無箴姑娘骨子裡傲氣,拿捏住了十王爺,揚言要自賣自身,這令鴇娘頓時喜出望外。
假如,花無箴真的如願被梳籠,日後就只能留在琳琅閣,乖乖當自己的搖錢樹。所以她是喜聞樂見的,吆呵得格外賣力。
戰承謹與沈清歌沿著步梯上樓在雅廂落座,隔著半開的紗簾,可將樓下看台之上的情景盡收眼底。
花無箴在一片起鬨聲中,姍姍來遲。
淡掃峨眉,輕點絳唇,額貼花黃,髮髻高聳,耳配環璫,整個人如一朵艷麗無匹的芍藥,骨子裡都透著嫵媚。
她懷抱琵琶,蓮步輕移,走到高台中央,一襲緊身羅裙,若隱若現地露出一段雪白細膩如脂如玉的纖纖柳腰,映襯得身段婀娜多姿,如水蛇一般,妖嬈性感。
樂曲齊鳴,美人甩袖,下腰,輕攏復挑,懷裡琵琶叮咚,舉手投足,皆是無盡韻味,令台下眾人立即躁動起來。
就連沈清歌這個純純的少女心裡都有小野獸在左衝右突,看得目不轉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