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身孕,衛婉瑩是既害怕又有些期待的。
她幾乎是顫抖著聲音拒絕了自己母親:「不會的,怎麼可能呢,我只是有點累而已。」
母親有點失望,背轉了身嘆氣。
作為母親,怎麼可能看不出來,自己女兒生活得並不幸福呢?
但是,不幸福又能怎麼樣?嫁雞隨雞嫁狗隨狗,哪怕是為了衛家的榮耀,她也必須要咬著牙忍下去。
熬啊熬啊,多年的媳婦熬成婆,那時候才是出頭之日。
衛婉瑩靠在車廂上,雙目無神地望著車窗,外面是她羨慕的自由,只可惜,雖然只隔了一道窗簾,卻是兩個世界。
馬車路過大路口,有一隊侍衛打馬從旁邊疾馳而過,揚起的塵沙瞬間遮了侍衛們的眼。
侍衛們不得不歪著頭,閉上眼睛,罵罵咧咧地用手驅趕著沙塵。
坐在馬車裡的衛婉瑩並沒有動,放任那些塵土肆無忌憚地鑽進馬車裡來。她只是微微眯上了眼睛。
再睜開的時候,馬車裡多了一個人。
她驚訝地瞪圓了眼睛,正要呼救,對方一把扯下了蒙臉的面巾。
這是一張她想念了許多個夜晚的臉。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,他能從天而降,救贖自己。
可也是這個人,將自己毫不留情地推進了深淵。自己現在的下場,與他的無情逃不了關係。
她不知道,自己是否應當呼救,隻眼巴巴地瞪著面前的戰北宸。
戰北宸懸著的心逐漸放下,沉聲道:「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。」
衛婉瑩很害怕,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假如,戰承潯知道,戰北宸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馬車裡,不知道他會如何虐待自己。
這是一種深刻在骨子裡的恐懼,她慌亂地朝著車外看了一眼,壓低了聲音:「我與你沒有什麼好說的,你趕緊走吧!」
戰北宸不肯離開:「我想問你幾句話。」
「我知道你想問什麼,可惜晚了,我給過你機會,可惜被你狠狠地踐踏,不屑一顧。你還有臉來找我?」
戰北宸默了默,他想轉身就走,可是為了沈清歌,他又不得不選擇留下。
「這個案子你知道,清歌是被冤枉的。」
「我當然知道,那又如何?你該不會以為,我會幫她吧?我巴不得她死在我的面前。」
戰北宸抿抿唇,他敏感地發現,衛婉瑩有點變了,她不再在自己面前扮演柔弱無助而又單純良善的形象,猛然撕下這層偽裝,變得有些陌生。
他不得不改變了原定的策略:「是你誣陷她是不是?」
衛婉瑩望著他,有些受傷:「在你的心裡,我就那麼卑鄙陰狠嗎?」
「否則你如何知道關於失蹤嬰兒的案子?你還試圖藉此與我談條件,被我拒絕之後,就惱羞成怒。」
若非二人現在馬車之中,擔心被跟在馬車後面的侍衛聽到,衛婉瑩真想仰天大笑,發泄自己心裡的不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