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地下,在地下!」
「地下的那是死人!見鬼了!」
又打著鼾聲睡著了。
李御醫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,嘗試著躺下繼續睡。
地下嬰兒的哭聲一次次將他驚起。
恐懼狠狠地撅住他的心,他渾身戰慄著,似乎能看到,許多的嬰兒,或者是哇哇啼哭著,或者是咯咯憨笑著,圍著他,一圈一圈地轉個不停。
他渾身汗如雨下,蜷縮成一團,哀聲地求饒。
直到第二天,天亮,獄卒們進進出出地開始巡邏,牢房裡動靜大了起來,嬰兒的啼哭聲方才逐漸消失。
李御醫驚恐地問起旁邊牢房的人,誰也不曾聽到什麼嬰兒的哭聲。
他愈加心驚膽戰,認為一定是嬰兒找自己索命來了。
始終處於高度的緊張與驚恐狀態,令他的精神繃成一根弦,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。
第二日的審訊又開始了。
這次不是吆五,而是蔣涵寶。
涵寶並未跟他談案子,而是盤腿坐在他的面前,將他的醫術損得一無是處。
李御醫氣得鼓著眼睛,鬍子都立起來了。
「我博覽醫書,集百家所長,擅於疑難雜症,坐上這太醫院院判的位置,憑藉的是真本事。若非那沈清歌三番兩次擠兌我,我何至於淪落至此?」
涵寶輕嗤:「我九嫂擠兌你?承認技不如人有這麼難嗎?」
「我不如她?」李御醫嗤之以鼻:「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,也配跟我相提並論?」
涵寶譏笑,掰著手指頭數:「戶部侍郎夫人的病你應當治不好吧?皇太后的病你也束手無策吧?還有你給我九哥下的毒,我九嫂還不是信手拈來,輕而易舉?
我跟著我九嫂民間行醫,那麼多你見都沒有見識過的疑難雜症,我九嫂全都藥到病除!」
李御醫一撩眼皮子:「不過是巫術罷了!」
「你殘害那麼多的嬰兒,用人心入藥,你才是巫術!」
李御醫不上當:「誰說我殘害嬰兒了?你可有證據?」
「先是給嬰兒灌下醫治心疾的邪術偏方,再剖腹取心,以心入藥,用來醫治心疾。這方術就記錄在你的手本上,現在收錄在物證之中。」
「那又如何?我的手本上記載的偏方多了,難道每一種我都要親自試驗不成?用這種邪術的,分明是沈清歌!」
涵寶輕嗤:「我九嫂那才是正兒八經的高明醫術!你想效仿她,所以以猴子為試驗,做換心手術?不過是東施效顰。」
「效仿她?換心手術自古有之!她算個屁!」
「那你懂嗎?你以為做手術那麼簡單呢?
像你那般,開膛破肚,刀子一割,用針線一縫就完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