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是今日下午太子殿下邀六殿下去騎馬,誰知那馬發了性,竟然將太子殿下給甩了下來,把六殿下驚著了,六殿下越想越後怕,跪在東宮外請罪。
六殿下原本身子骨就不太好,加之淋了雨,直接昏了過去,被匆匆趕來的安妃娘娘哭天搶地地帶回了安樂宮。
懷揣著心思的柳儀溫隨著小太監來到了安樂宮,裡面亂成了一團,太監宮女們來來回回地進出著。
來安樂宮侍奉是頭一遭的事情,畢竟安樂宮是皇宮最華麗的殿宇,裡頭的主子更是身份貴重,雖然他們會定期往各宮配送藥材,但安樂宮的差事可都是靠搶的。
憑著柳儀溫這樣不爭不搶的性子,自然是輪不到他頭上。
床榻上的宋琲渾身汗濕,臉色蒼白,一點血色都沒有,身體一直在打顫,蓋上厚厚的被褥都沒有用。
六皇子的生母安妃守在床前,絕美的臉龐上滿是驚恐與擔心,整個人猶如天塌了一般。
柳儀溫跪著請脈,仔仔細細地把著,勢必要拿出自己畢生的才學。
可六殿下的脈象很亂,不光是得風寒這麼簡單,還有別的毛病,像是胎裡帶的弱症,又像是後期沒有調養好的後遺症,但不致命。
柳儀溫有些拿不準,不禁想到,六殿下的身體一直是師父柳慶照看,就算師父不當值,也會從府里請進宮。
然而這次不僅沒有,反而還只叫了自己這麼一個小太醫,凡是有資歷者一個都沒有。
沒一會兒,原本在東宮被皇后拖住的皇帝趕了過來,安妃立刻撲進了皇帝的懷中,聲淚俱下地哭訴著,“陛下,臣妾就這麼一個孩子了,若是沒了,臣妾就不活了。”
美人哭得梨花帶雨,我見猶憐,皇帝心疼不已,緊緊地抱在懷中輕聲安慰,“不會的不會的,咱們的琲兒是有福的孩子,”皇帝對上跪在地上的太醫,厲聲道:“六殿下到底如何?”
柳儀溫猛地抖了一下,第一次陡然間面見天嚴,不敬畏不害怕都是假的,但還維持著鎮定,“回陛下,六殿下今日吹了風又受驚,所以感染風寒,高燒不退,微臣先給殿下開幾劑退燒藥,高熱退後就會舒服一些,但殿下的脈象很是虛浮,還要仔細調養才是。”
聽到這樣的話,安妃更加悲痛,眼眶的淚水猶如決堤一般涌了出來,就要哭死過去了,“陛下,今日……今日琲兒是不該拖著病軀去和太子殿下騎馬,可臣妾已經沒了大皇子,琲兒可是臣妾的命啊。”
安妃的大兒子在六歲那年從馬背上摔了下來,當場不治身亡,她消沉了兩年,直到又有了宋琲才重新看見了希望,好好的孩子將養到了六歲就又出了那樣的事情,從此身子也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