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儀溫不明白師父話里的意思,覺得師父是覺得他會粗心大意,伺候不好主子,於是斬金截鐵道:“師父,我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不會犯一點的錯處,凡事以主子的需求為先,將來若真有什麼事情,也絕不會連累師父。”
柳慶無奈地摸了摸柳儀溫的腦袋,他早年喪妻,沒有留下一兒半女,這麼多年了,他早就把柳儀溫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,“傻孩子,是師父連累你,若不是當初……”柳慶欲言又止。
這宮裡是最不能說話的地方,他已經決定要將事情爛進肚子裡了,“罷了,多說無益,安妃娘娘既然開了玉口,肯定也得到了陛下的首肯,六殿下脾氣古怪,你小心些吧。”
原本柳儀溫覺得在安樂宮伺候只要細心仔細就可,可聽了師父的話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了。
既如此,安妃娘娘為何要點名讓他去呢?
柳儀溫被安妃看中的消息在太醫院不脛而走,有人艷羨,更有人冷嘲熱諷。
剛走到太醫院門口,他就聽到了議論。
“柳太醫小小年紀還有這樣的本事,撿著高枝就飛走了,搭上了安樂宮這輩子的榮華可算是有找落了,剩下咱們這些不老不小的還在這裡熬著。”一位比柳儀溫年長一些的太醫憤憤地搗著藥。
“那不還得依仗他的師父啊,不然這麼好的差事哪裡能落到一個考進太醫院未久的小太醫頭上,以前不過是個搗藥童而已,怎麼運氣就那麼好呢?”
“就是啊,運氣可真好……”
這些話傳到柳儀溫的耳中,心裡很不是滋味,他是運氣好,先是遇見了一位心善的老太監,得以保全身體,在太醫院做個小藥童,後又被柳慶看中帶在身邊培養。
可光靠運氣是不行的,還需要自己的勤勉與努力,以前柳儀溫還會辯駁幾句,發現沒什麼用,就懶得再說了,他沒辦法堵上別人的嘴。
等推門進去,裡面的聲音立刻停了,像是被人抓包了一樣縮著腦袋,不尷不尬地衝著他一笑。
柳儀溫回了一個標準性的笑容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。
沒必要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浪費自己的心力。
日子還是一樣的過,只是多了一位主子服侍而已。
柳儀溫從師父手中拿到了六殿下全部脈案,總結下來一句話“幼時落下病根,身體羸弱,受不得氣受不得風”。
這和昨夜請脈的狀況別無二致,幼時的病根是很難根除的。
沒多久,劉公公就來了,讓他去給六殿下請平安脈,按例是早晚各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