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儀溫的腦子嗡嗡著,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麼,待人都走了才緩緩回過神來。
最近和脾氣不錯的宋琲相處倒是讓他忘了他是皇子,與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,旁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灰飛煙滅。
太子說的沒錯,如今他主要侍奉安樂宮,六殿下的身體康健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。
“我方才瞧見太子與六殿下說話了,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,不像傳言中說的那樣呢。”
柳儀溫在回太醫院的路上聽到了幾個太監宮女在閒聊。
“有那麼好嗎?不過六殿下也是可憐,當初要不是太子殿下嫉妒,將六殿下推進了水池落下來病根,整天病懨懨的倚在床上,幸虧生母是安妃娘娘,被陛下疼著寵著,不然這輩子可就完了。”
“可是再得寵又能怎麼樣呢,安妃娘娘還是比不過皇后娘娘的,你瞧這次六殿下病得都快爬不起來了,養了好些日子,太子與皇后娘娘那邊也沒有得到什麼懲罰啊。
“不過也不干太子與皇后的事情吧。”
“怎麼不相干啊,六殿下那病弱的身子哪裡會騎馬,太子殿下就是故意的,還牽了一隻小馬駒給六殿下騎,這不是在嘲諷六殿下嘛,本來是想看六殿下笑話的,沒曾想自己倒是摔了,連累六殿下無辜被皇后抓住錯處跪在東宮外受驚又受凍的,誰受得了。”
“就是說啊……”
柳儀溫聽著這些宮女與小太監們說些小話,讓他覺得宋琲有些可憐與無助,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卻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。
怪不得每每太子過來,宋琲都會不開心,原來緣由出自於這裡。
還有剛剛太子處處譏諷於他,所有的惡意似乎都找到了缺口。
六殿下的日子確實是有些苦的……
柳儀溫回到了太醫院。
程書禮立刻跑到他面前,拉著他說話,眉飛色舞的,“儀溫,我今日跟著師父去給慧貴妃請平安脈,正巧慧貴妃高興,賞了我與師父好些金瓜子呢,散職了我請你吃飯!”
程書禮是與柳儀溫同一批考入太醫院的,年歲相當,也十分合得來。
“哎呦,現在柳太醫跟著安樂宮,前程遠大著呢,哪裡能看得上你的這些小恩小惠啊。”張彬春路過,嘖嘖道。
程書禮捏住了鼻子,做出難以忍受的姿態,擺了擺手,道:“天吶,好大的酸味啊,誰今天吃檸檬了,酸的要死,儀溫,咱們不理他。”
“你!”張彬春臉色憋得通紅,“誰酸了,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?你能去安樂宮也是憑著方院首的功勞,不然哪裡輪得到你,你是怎麼進的太醫院,你心知肚明。”
原本,柳儀溫不想理會張彬春,從進入太醫院開始他就處處與自己針對,他不明白惡意從何而來,也從未搭理過他,但不容許有人詆毀自己的師父,也不容許詆毀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