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儀溫看著熱烈的太陽,微微蹙了蹙眉頭,“不了。”他覺得有點熱,想要去陰涼的地方。
宋琲看穿了他的想法,指了指旁邊的茶室,“那兒有個茶室,你去那裡等著,我待會兒就來。”
“好。”柳儀溫以為宋琲有事情要做,於是走了過去。
倒是在茶室的門口看見了許懷清,笑著同他打了一聲招呼,“許大人也來看龍舟。”
“嗯,這兒熱鬧。”許懷清溫柔和煦地回應,眼神一直落在柳儀溫那雙熟悉的眼眸上。
忽然,許懷清感覺到一陣眩暈,踉蹌了一下。
柳儀溫嚇了一跳,“許大人,你怎麼了?”
許懷清的臉瞬間就白了,柳儀溫連忙扶住了他,往茶室的裡頭走,匆匆忙忙地點了兩杯茶水,小二便引著他們到空位上。
柳儀溫捋起他的袖口細細地把脈。
許懷清看著柳儀溫垂眸的模樣,越看越是熟悉,試探道:“柳太醫是哪裡人士?”
溫柔謙和又眼含笑意的許懷清讓柳儀溫不舍防備,甚至還生出了親呢之感,於是老老實實回答道:“我是濟城人,後來因為濟城疫災,一路輾轉來到了京城。”
“倒是挺巧,我也是因為疫病而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,你原本就姓‘柳’嗎?”
“許大人何出此言?”柳儀溫疑道。
許懷清解釋著,打消了柳儀溫的疑惑,“哦,既然都是濟城的,說不準還打過幾個照面,只是我印象中沒有姓柳的人家。”
柳儀溫搖了搖頭,苦笑著,“我是隨師父姓的,我其實不記得自己姓什麼了,濟城遭難之時我不過才四歲。”
許懷清一臉的痛惜,四歲的孩子確實是什麼都不會記得,有些事情只要自己牢牢記住便可,沒必要再將本已置之事外的人拉入居中。
“許大人身體並無大礙,是因為勞累而氣血兩虛,需得好好補一補。”
許懷清收回了疼惜與失而復得的目光,眨了兩下眼睛,讓眼淚憋了回去,淡淡一笑,“多謝了柳太醫,若不是在這兒遇到你,我就要暈倒在大馬路上了,我可以叫你儀溫嗎?”
柳儀溫微微一愣,這樣親密地稱呼他的人有不少,可是自己的名字從許懷清口中念出來是與他們不一樣的感覺,好像久別重逢,好像心中一塊早已乾涸的地方漏下了一兩滴雨水。
“可以的。”
這時,宋瑾找到了這裡,一眼便看見了許懷清,快步上前,有些急急忙忙的,“懷清,傷到哪兒沒有?”
柳儀溫行了行禮,他從未見過如此焦躁的景王殿下,好像一門心思都放在許懷清身上,但宋瑾瞥到了身邊還有別人,又收回了慌張的神色,恢復了往常的模樣。
“我沒事,景王殿下不必擔憂。”許懷清的語氣不似剛剛那般輕柔,反而多了一分生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