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太醫自小便跟在柳院首身邊,進入太醫院已有三年,柳院首每每為陛下針灸都在場,耳濡目染之下也該會些了,如今陛下頭風發作,疼痛難忍, 柳太醫身為醫者不該為陛下排憂解難嗎?”皇后勢必要讓柳儀溫上,便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也是處處為皇帝身子著想。
饒是柳儀溫如何笨拙也能看得出皇后是故意將自己推上去, 特別是再接觸到安妃娘娘投來的目光後將頭低得更低一些。
師父為恭順親王醫治是皇后極力推薦, 就連宋琲遠赴濟城, 也是太子要求的, 樁樁件件的巧合之下就不再是巧合, 可是目的是什麼呢?為了他這麼一個小太醫也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。
安妃乘勝追擊據理力爭,“三年又如何,還不是初出茅廬, 若是有損陛下龍體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?況且已經讓人去請柳院首,快馬加鞭一日也能到, 恭順親王再如何病重也得放人,先緊著陛下來吧。”
將話題又攀扯到了恭順親王身上, 親王雖是皇帝的親弟弟, 可當年爭奪皇位激烈,他也有資格, 若不是看清時局,及時退出, 成為皇帝一黨,憑著皇帝的冷血冷情,根本不會留他到今日,但此時此刻並沒有人仔細思考這些。
皇后亦然,“陛下頭風發作起來,疼痛難忍,就算能夠趕到,舟車勞頓之下柳院首能以最佳的狀態來為陛下醫治嗎?安妃,你究竟安的什麼心,讓陛下如此痛苦。”
面對言辭犀利的皇后,硬的不行就來軟的,安妃直接跪了下來,淚眼婆娑,輕輕地扯著皇帝的衣袖,“陛下,臣妾是一心為了陛下身體著想,若是下針有誤,陛下有個三長兩短,您讓臣妾該如何是好啊?”
皇帝實在是疼得太厲害了,不禁是生理上的疼痛還有被他們嘰嘰喳喳地吵的疼。
兩人都有理,但現在他想要覺得如今的困境,面對安妃的哭訴,但還是在清醒之餘拍了拍安妃的手以示安慰,“愛妃別怕,可朕實在是太疼了,就試試吧。”
皇帝對柳慶信賴有加,加之柳儀溫是柳慶的徒弟這一身份,而且柳儀溫治理皇子有一定的成效,想必醫術也並不會差到哪裡,針灸之術誰都可以實施,只是沒有如柳慶那般有奇效。
安妃的氣勢頓時弱了一些,皇帝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的,只得忿忿地看向皇后,而皇后卻是一臉得意。
皇后隱下心中竊喜,朝柳儀溫道:“還不快去。”
柳儀溫望了無可奈何的安妃一眼,提著自己的小藥箱走上前,將東西一一擺好。
其實柳儀溫不是沒有經驗的,近年跟在師父身邊學習了許多,阿爹留下的手記也整理出來一些,兩相結合受益匪淺,也曾未同樣被頭風所困擾的百姓所醫治過,有顯著的成效,且無一失敗的例子。
只是現在病患換成了九五之尊的皇帝,有了身份的加持,讓人一時有些害怕與驚懼。
柳儀溫將手放在皇帝的頭上,先行確定一下穴位,這個過程也讓他漸漸地平復了自己心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