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九個多月的時候,宋琲陪同著柳慶來了。
不過才半年未見,師父似乎又蒼老了許多,看來宮中事物繁雜,凡事都要留個心眼子,真真令人心力交瘁。
柳慶忍不住滾下淚來,好好地看著自己的小徒弟,這幾個月來,他已經消化了自家小徒弟是個小哥兒又懷了楚王殿下孩子的事實,只日日盼著哪天有相見的機會。
“坐下,快坐下。”柳慶連忙拉著柳儀溫坐下,上上下下地看著柳儀溫的臉色,又號了號脈象,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才鬆了一口氣,又忍不住地責備起來,可句句關心,字字心疼,“你這孩子真真是讓人急死了,也是辛苦了。”
“師父能來,我很高興。”柳儀溫眼角泛著淚花,緊緊地握著師父的,“師父能待到多久。”
“待到你生產,我剛剛摸了摸脈象,日子快了。”柳慶面露擔憂,又忍不住要責備,“都這個時候,你怎麼還在辛勞,該回家歇著才是,萬一有個磕著碰著了怎麼辦?”
“我沒有哪裡不舒服的,而且就在醫館,要是有什麼事情也來得及救治。”待在家裡才不好呢,太無趣了,而且寶寶很乖,他現在還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“你總有那麼多的說辭,一點都不在乎自己。”
“就是就是,你可一定要好好,看著他,他太不聽話了。”館主在一旁附和著,他想讓柳儀溫休息,但他偏偏不肯,天天挺著個大肚子在醫館走來走去,任誰看了都心驚肉跳的,這次來了個長輩,定能好好壓制壓制。
當天下午柳慶就給柳儀溫收拾好了東西,通通打包好回家,被勒令在家好好休息,他不敢說出一個“不”字來。
柳儀溫用金針在假人的穴道上模擬著,然後問一旁坐著的宋琲,“這次你又是什麼理由過來的?”
“我故意留了個把柄給萬和如,父皇生氣了,罰我禁足兩個月,我都打點好了,沒事的。”宋琲說得很是輕易,好像真的沒什麼事情發生一般。
“嘶——”忽然,宋琲痛呼了一聲,引得柳儀溫丟下東西連忙去關切。
摸了摸他的脈象,有些亂,還受了內傷,又去掀他的衣服,被白布纏繞的地方滲出了絲絲血跡,柳儀溫的眼圈瞬間一紅 ,又氣又急,“這叫沒事嗎?!”
“與他們周旋,難免有些小磕小碰的,真的沒事。”宋琲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,想要打著哈哈掩飾過去。
然而柳儀溫根本不吃他這一套,板起了小臉兒,“宋琲,你若不和我說實話,我就再也不理你了。”
宋琲趕緊拉著柳儀溫坐下,又摸了摸他的肚子,順著毛,讓他不要著急,仔細地解釋著,“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,讓萬和如放鬆警惕的,不受些刑他是不會相信的,你放心,刑罰司的人都有數,沒有下死手,只是皮外傷,沒有多嚴重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