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儀溫的身份公布不了,身在皇權之下不得已要事事低頭,波雲詭譎變幻莫測的皇宮永遠都比不上自由自在的月城。
“諾諾成郡主了?”柳儀溫聽到這樣的消息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,書籍都差點兒掉在地上。
“父皇已下旨封她為長樂郡主,不日就會接回京城,到時候你就能日日與諾諾在一起了,”宋琲將書籍擺正,笑道:“我還以為你會為父皇要給我賜婚而感到驚訝呢。”
柳儀溫可沒有心思和宋琲貧嘴,沉吟道:“陛下果然知道了。”
他將今日只與皇帝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琲,“這倒是像威脅我一樣,可我又有什麼值得被威脅的呢?”他如今久居深宮,沒有官職,一無是處。
“不是威脅你,是威脅我。”宋琲目光一沉,今日父皇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敲打他,提到女兒,提到假死的人,又提到了柳儀溫,都捏在他的命門上,他已經不想再爭了。
宋琲忽然一個激靈,想到了什麼,恐怕就是因為他不想爭了,父皇才弄了這麼一手,就是想讓他將矛頭指向陸家。
皇帝與恭順親王均為嫡子,恭順親王是先皇后的小兒子,難產了一天一夜才生了下來,據說那夜漫天霞光隱隱有鳳凰清啼之音,此乃祥瑞,於是帝後皆偏心幼子。
由於天降祥瑞,宮中不乏有傳言,說小皇子是真龍天子轉世,只有他才有望成為下一位皇帝,這麼多年來,哪怕恭順親王一直如表面一般卑躬屈膝,但父皇還是心有芥蒂。
恭順親王與王妃陸氏琴瑟和鳴,從未有過妾室,感情甚篤,從陸家下手可就方便多了。
仔細想來,也不光是懼怕如萬氏一般外戚干政,一併除了恭順親王才是他的目的。
宋琲從未與恭順親王打過交道,也不知那位親王是否真的存了別樣的心思,可不管如何他都覺得冰冷刺骨。
讓他不禁想起了那位廢太子,他早就知道的,在皇家沒有什麼骨肉至親,什麼手足情深的,連同胞兄弟都不放過。
柳儀溫見宋琲在發呆,揮了揮手,“為什麼威脅你?陛下那麼喜愛你。”
宋琲的視線落在了柳儀溫身上,他的眸色清澈,滿是自己的影子,他情不自禁地抱了上去,貪戀著此刻的溫暖,希望能夠驅散體內的寒冷,“因為皇權至上,沒有永恆的愛,只有永恆的權利與利益。”他又捧住了柳儀溫的臉頰,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嘴角,“可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。”
“唔——不會的,殿下永遠不會是那樣的人。”柳儀溫緊緊地握住了宋琲的手,輕柔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