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白:「……」這時候你倒想起來我還是你的影衛了。他和趙鈞默默對視,神情堪稱無辜。
只聽趙鈞玩笑般道:「罰的太重也不好,不如就先別回家了,陪朕過了這個年如何?」
陽春三月讓人陪你過臘月的年,可真夠說得出口——郁白的心思趙鈞看的明了,悠悠嘆口氣:「逗你的。朕聽說你被捲入時已經叫了余清粥在外面候著,可要太醫看看?」
那刺客掌風實在凌厲,方才那一擊,郁白仿佛整個人都被陰影籠住了,呼吸不得。他點點頭:「多謝陛下。」
。
今夜趙鈞要忙的事情很多。放走天麟府府主,不僅是因為此人極難生擒,更是一個試探,試探他那些有不軌之心的朝臣和兄弟。郁白也能隱約猜到這個答案,自知不可插手,便安安靜靜地窩在軟榻上揣摩今晚那刺客的針法。
——確實出神入化。
正此時,余清粥自門外提著藥箱上前,躬身施禮:「微臣見過公子。」
郁白笑笑,也覺得自己此時的模樣不太好見人,所幸來的是余清粥不是旁人:「我的傷口好像有些裂開了,余太醫幫忙重新包一下吧。」
余清粥依言打開藥箱,取出紗布和藥膏:「微臣冒犯了。」
郁白聞言頓了頓。余清粥那人神經大條,何時說過這樣的話?再細細想來,他的聲音似乎啞了很多。
他伸手握住余清粥伸過來的手腕,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題:「余太醫近日得了風寒嗎?怎麼嗓音這麼啞。」
——他在寬袍大袖中觸到了冰冷堅硬的質感。
那是刀槍劍戟特有的觸覺。
手腕被人握住,「余清粥」猛然抬起頭來,廣袖微抖,其中飛出一柄匕首,直取郁白咽喉。
距離那樣近,速度那樣快,郁白甚至來不及做任何閃躲,刀光已占據他瞳孔全部。他立時抬腳踹上那人胸口,與此同時一個後翻,與此人拉開距離。
就在騰身而起的那一瞬間,郁白想起了此人那雙眼睛,與他剛剛在宮道上交手的那人沒有絲毫分別,是一雙冷冰冰的鷹隼一樣的眼睛。
逃跑的天麟府府主……他竟在這裡!
一盞青花小瓷杯被掃落在地,磕在地毯沒有覆蓋到的地方,碎裂聲清脆悅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