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郁白越蜷越靠里,吱一聲都不帶的。趙鈞卻趁著踏出門的這點功夫拿涼水浸了手,惡趣味地塞到郁白領口裡。
他滿意地看著郁白像只受驚的蛾子般撲棱爬起來,不待他開口罵人,便順手攬過他的肩膀親了一口,隨即甩袖走人。
郁白:「……」
他伸手摸摸還帶著溫度的額頭,光明正大地翻了個白眼。也不知這人是怎麼做到兼具厚臉皮黑心腸和流氓氣質,活到現在卻還沒被人打死的。更神奇的是,他竟然沒對這人感到厭煩。
郁白把一切都歸結到了趙鈞那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上,可見美色誤國是真的了。
剛出乾安殿,風十一便風風火火地迎了上來:「阿白?」
你還好嗎哪裡疼嗎需要我攙你嗎陛下特意吩咐我來接你呢!鳳十一滿腔誠摯問候剛開了個頭,郁白已一眼瞟見了殿外等候多時的軟轎,眼皮跳了幾跳,旋即毫不遲疑地轉身,走了另外一條路。
——趙鈞一大清早的抽什麼風?還真把他當成侍寢過後的後宮妃嬪看待了?不就是昨晚沒順他心意嗎?一大早的送台轎子來噁心人。
郁白越想越氣,心裡暗戳戳把趙鈞唾罵了上百遍,以及對鳳十一這種沒眼力見兒的貨色都能當上影衛、趙鈞身邊究竟都是什麼人才而再次感到了迷惑不解。
門帘後,鳳十一探出個腦袋來:「阿白怎麼走這麼快?」
郁白扔下茶盞,陰惻惻地瞥過去:「怎麼,影衛大人是想敲鑼打鼓鞭炮齊鳴地走回來嗎?」他倒是不介意把鳳十一當鞭炮放了。
「……」鳳十一抹了把汗,「我是想說,呃,剛剛看到匈奴單于了,他這會兒在燕南閣外邊等著,阿白要見他嗎?」
他看著郁白神情驟然一頓。
那隻鷹骨手釧如今被封存在了檀木盒中,那隻鷹或許自己也沒有想到,生前遨遊天際搏擊長空,死後強健的骨骼卻被製成手釧,戴在人手腕上供人取樂。而郁白在接過它之前更未想到,那如雪鷹骨承載了什麼陰謀。
他掀開紋銀香爐蓋,往其中加了塊什麼,蓋上不久,立時便有裊裊白氣從雕花爐蓋中溢出。
「請他進來吧。」
寄骨花催人動情,於動情之時深入肺腑,取人性命,若非金蟬將其降伏,自己根本撐不到現在,如今僥倖脫逃,是時候找出那朵寄骨花的主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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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啟稟陛下,單于到燕南閣了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趙鈞換下朝服,「先讓鳳十一看著點,烏樓羅若有什麼不軌舉動,即刻出手。」
李德海喏了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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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知單于此來有何貴幹?」
烏樓羅的視線從郁白面容一路下滑,最終落到了郁白袖口下的手腕,在那清瘦腕骨上捕捉到了一抹若隱若現的紅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