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這些郁白並不知曉。
他狀若無意道:「幾年前,我曾經去過一次若水城,此地四季如春,當地秦氏是有名的望族,我曾赴過秦家舉辦的百花宴,與那秦家二郎有幾分交情。」
果不其然,他看見郁白的眼睛亮了一瞬。
——魏良時在心裡給趙鈞嘆了聲可惜。皇帝陛下巴巴地整那麼多么蛾子,到最後,還抵不過自己這樣一句似真若假的消息。
「秦羨知?」
「是。」魏良時道,「此人使得一手好劍,那柄流風劍實乃上上佳品,聽聞流風劍還有把雙生劍,名為回雪,彼時宴會上眾人鬧著要賞一賞回雪,卻被秦羨知笑言婉拒,言回雪劍已贈人,待到修成正果之時再請諸位赴宴。」
從魏良時的話中得到安慰實在不必——郁白面色不辨喜怒,他翻過一頁書,一語中的:「趙鈞還讓你說什麼?」
魏良時:「……」
天地良心,這番話雖有藝術加工,但哪裡就是編出來哄人的瞎話呢?
「說……呃,給你準備了房契地契和僕從,讓你將來出宮有落腳的地方……」
說著,魏良時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——自己這皇兄抽的是什麼風?房契地契擺在那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一群僕從是生怕從郁白那裡得不到什麼消息嗎?他瞅著郁白下一刻就要撕了地契房契揚他一臉。
出乎他意料,郁白只淡淡瞟了一眼,便從他手中接了過來:「有勞,謝他好意。」
魏良時愣在原地。
他只見郁白風輕雲淡地翻了翻地契,神態自然:「你也回去告訴他,我兩年都等得,不多這幾天。他若是肯好好放我走,我也不會在乎這幾天。」
魏良時:「……好,還有嗎?」
郁白繼續低頭擺弄書:「沒了。」
魏良時邁步要走,忽然又聽郁白道:「等等。」
「把這個還給他,我的那個隨他處置吧。」
魏良時下意識接過,看見掌中之物時幾乎魂飛天外——那是他皇兄親手縫的香囊。為什麼魏良時會這麼清楚這是他皇兄的手筆?那自然是因為他曾在趙鈞那裡見過一個頗為神似的,趙鈞眼含憂傷,淡淡告訴他那是郁白親手繡了給他的,郁白那裡也有個類似的。
當時魏良時不怕死地來了一句:「皇兄是想讓我還了它?」
趙鈞冷冷瞥他一眼:「送出去的東西,哪裡有還回去的道理。」
魏良時在趙鈞發作之前麻溜兒地滾了。此時此刻,他在腦中過了一遍前因後果,差點給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