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並不惱,兀自坐在那兒自言自語:「今晚我在喝酒,想起了你。阿白,他們給朕送來了柳城特產的蜜餞果子,是咱們當初一起吃過的。阿白,你要嘗嘗嗎?」
說著,趙鈞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紙袋,抽開抽繩,慢吞吞地捏出兩枚紅艷的桃脯。燭火下,他盯著那桃脯看了許久,溫聲重複道:「阿白,你要嘗嘗嗎?」
郁白漠然後退了一步。
然而趙鈞執拗地朝他伸出手去,剛一觸及郁白的衣袖,便被郁白猛地伸手打落。敞口的油紙袋也掉落在地,鮮亮飽滿的蜜餞果子四散滾落開來。
盈盈燭火下,仿佛散了一地珍寶。
趙鈞低頭凝視它們許久,低低嘆道:「可惜了。」
郁白冷冷道:「陛下醉了,請回吧。」
他轉身欲走,卻突然被趙鈞拉住了手臂。他傷病初愈,力氣不能同精壯的成年男人相比,趙鈞手上一用力,便將他死死壓在了懷裡。
「阿白,聽話,別讓我生氣。」
郁白瞪大眼睛,根本來不及反應和反抗,便已被肆虐的親吻淹沒。
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。趙鈞蹂躪一樣地親吻他,一隻手壓著他的後腦勺,另一隻手已滑到郁白身下,身下的堅挺硬硬地抵著他的小腹。
這是他們圖窮匕見之後,趙鈞第一次這般按捺不住。
恍惚又回到了十七歲那年,他被送上趙鈞床榻的那一夜。趙鈞撕去了所有溫和優雅的偽裝,在他面前流露出赤裸裸的原始欲望。郁白始終在掙扎,然而對一個已經長途跋涉多日、饑寒交迫的少年來說,那點力氣實在微乎其微。
趙鈞簡直只要一隻手便能將他輕易制服,他的掙扎不是掙扎,而是情趣。
……
燈影綽綽。
痛苦悔過的正人君子的皮囊一招撕破,暴露在他面前的仍是與兩年前別無二致的暴戾和恣睢。
趙鈞一手制住郁白,另一隻手便去撕扯那薄薄的單衣。這衣衫穿了兩年,早已舊了,撕扯起來更不費力氣,幾下便被扯的一片零亂,露出衣衫下常年不見天日的皮膚。
趙鈞的目光從纖細的鎖骨一路往下,落到那道已經結痂的傷口上——那是驪山的秋天,天麟府的行刺,郁白條件反射地擋在他面前,被利劍所傷而留下的記號。他低下頭去親吻那猙獰的傷疤,在蒼白的肌膚上落下一片微紅。
他低低地問:「還疼嗎?」
郁白戰慄地搖頭,從虛假的溫情中察覺到了濃烈的危險氣息。他又蹬又踹試圖從趙鈞身下掙脫,卻陡然雙臂懸空,被一條絹帛捆住了手腕,完完全全壓在了男人身下。趙鈞凝視他許久,旋即咬上郁白的唇瓣。
沒了系帳的絹帛,白紗幔帳紛紛然散落而下,遮擋住其間秘辛。
「你喝酒了……趙鈞!你醉了!」郁白在攻城掠地般的親吻中稍得一喘息之機,旋即捕捉到了鋪天蓋地的酒氣。他抬手推拒著,聲音近乎尖銳:「趙鈞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