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白略一思忖:「也好,只是煩請李先生小心些。」
他朝趙鈞使了個眼色,後者慢慢鬆開了握著他指尖的手,一起折返回去。
直到磨磨蹭蹭走到牆邊,郁白方從袖中取出一物,以手遮掩著遞到兩人面前:「二位先生請看。」
——一聲驚雷。
小小的出雲響再次爆發了驚人力量,炸開了滿天煙花似的硝煙和塵土。李夢覺一驚,側身躲閃的瞬間,趙鈞驟然拔劍削向他的手臂,與此同時,郁白匯內力於掌,猛地擊向面前的牆壁。
滿堂硝煙間,那面牆壁悄然裂開了縫隙。
眼見大事不好,李夢覺捂著流血的手臂怒喝一聲:「來人!」
——隨著他話音落下,門被大力撞開,十數名埋伏良久的黑巾覆面之人齊刷刷持刀逼近。
廳堂空曠到無路可逃,唯一的生路只能自己破開。郁白甩出僅剩的出雲響,在夏日驚雷般的火藥爆裂聲中踹向面前牆壁。死生一線,短短數秒間,趙鈞朝人群中甩完了飛刀和短劍,趁眾人躲避間揚手兩把灰塵,流氓般甩了溫翎之幾人一頭一臉。
——就在此時,空心牆終於不堪重擊,轟然倒塌下去。
隨著薄牆上的裂痕漸成洞口,映入眼帘的是一條向下蔓延的黑路,隱隱有風拂面。
郁白低喝一聲:「走!」
縱使那是一條烏黑不見盡頭的幽徑,郁白也未作絲毫猶豫,拖著趙鈞躍下那高高的台階。
。
踩在腳下的是陳年木梯,牆壁上的油燈蒙著厚厚一層黑色油污,兩人摸黑快行,身後嘈雜的腳步聲逐漸消失的時候,兩人的呼吸和心跳在這方狹小天地間也分外清晰。
不知走入了什麼地方,眼前些許亮堂了起來。
那光亮來自一扇被釘死的窗子。再往前便是無路,四面八方都是黑漆漆的牆壁,一抹滿手黑灰,不知已塵封在此多少年。
……死路。
然而他們已退無可退了。
郁白繞著四面黑牆找尋機關和出路的時候,趙鈞率先坐了下來——他實在撐不住了。他勉強封住自己幾處穴位,打破沉默:「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門的?」
「牆是空心的。」郁白遍尋無果,只得也坐了下來,「如果不是偷工減料,就是另藏別路了。」
空心牆顯然不可能支撐起偌大的七層樓宇——他敲敲黑漆漆的牆壁,聽見沉悶的聲響後,心中瞭然。
這才是真正的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