動作快到郁白一時反應不及——郁白雙手被以一種熟悉的姿勢壓在臉龐兩側,怒目圓睜。
「我剛剛想了想,發現你說我說的很對。」趙鈞舔了舔郁白的唇,撬開一條縫後便長驅直入,將那雙唇親的泛紅之後方才慢條斯理地停了下來,「我的確不擇手段——所以阿白,不要動。」
「這是白玉京,不是你的楓葉山莊!」郁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,「你要點兒臉成嗎?——趙鈞!」
趙鈞不要臉。
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。
漸漸纏綿起來的親吻中,無人注意到那面黯淡下去的鏡子又悄然耀出了些許光輝。
那是大梁邊關,黃沙萬里,殘陽如血。
朔風中,墨黑披風獵獵作響。趙鈞抬手比了比面前之人的身高,欣慰地一笑:「長高了。」
「……少來。」郁白嘴角抽了抽,「你這話會讓我覺得你是我娘。」
這裡是柳城,他的故鄉。自上次京城一別後,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。前者是行軍作戰,後者是故地重遊。
這是他們相遇的第六年,他仍舊是大梁的君主,而阿白卻不再是被囚於樊籠的金絲雀。他高了些,也瘦了些,有了些稜角,也有了明亮的神采,的的確確是青年人的模樣了。
戰事還在繼續。臨別前,趙鈞給他把披風繫緊了些,叮囑道:「最近匈奴不安分,你少往這邊來。」
郁白聽這話耳熟,想來是頭一次相遇時,他以為趙鈞是個不知戰爭兇險只愛遊歷的傢伙,這般告誡他的。他笑了笑:「不用你告訴我,我知道。」
「是,你什麼都知道。」趙鈞微微一嘆,「聽說烏樓羅認得你,你小心些,別讓他鑽了空子。」
「你知道你父親他們在岑州吧?去見過了嗎?」
「若是有人欺負你,不必忍著,再怎麼說你也是朕親封的定安將軍。」
郁白:「你到底想說什麼?」
「阿白,這麼些年不見,想不想……再去軍營里看看?」趙鈞咽下那句「想不想我」,試探著朝他伸出手去。
郁白盯了他片刻,輕輕將手搭在了他手上。
琉璃鏡閃了閃,將秘密吞進肚腹。
趙鈞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,抹著燭台,沒話找話:「哎,阿白,你知道我當初為何要讓趙鏡繼位嗎?」
「除了趙鏡,你還能找到別人當這個皇帝嗎?」郁白頭也不抬,看起來像是在觀察那盆韭菜苗的長勢,只有泛紅的耳朵暴露了他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