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一名合格的神君後人,她還沒天真到以為沉湖是援軍,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,他們直接被帶到了魔界。
而是如何輾轉來到這千里不見人煙的鬼地方的,更是說來話長。
陳微山沉湖二人分明是謀劃已久,但俗話說分贓不均一窩端,兩人密談時似乎起了爭執,桃夭隱約聽了一耳朵,大意是沉湖想把自己留在魔界,但陳微山堅持不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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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話零零星星的,魔界入口的大槐樹背面,桃夭偽作昏迷之態,聽著兩人厲聲爭執。
陳微山的笑聲很輕:“怎麼,您這是念上舊情了?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。”
“桃夭過去與否沒有區別,把人引過去才是目的。”
“您這話說的,桃夭不過去,怎麼把人引過去呢。”陳微山話說完,兩人便沒了聲音。
把人引過去……桃夭心道,拿自己當魚餌,引的只能是凜玉或者聞熹了。
平心而論,大概是因為上一輩的諸多糾葛,即使幾名長輩糾纏不清,但她跟羅陀、沉湖的關係都還不錯,但也正因如此,沉湖的陡然變臉才顯得更為可怖。
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從兩人手裡逃脫,便劃破了手臂,融血製成迷迭香,想藉此放倒二人。
至於為什麼被從魔界坑進了這不見天日的地牢,大概只能說是學藝不精被反殺。她的迷迭香還沒製成,已經被發現,陳微山藉機放倒了沉湖——當然也有可能是沉湖縱容他們離開,桃夭就這樣把自己坑了個同花順。
如果上天能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,我願意做個好好學習的人,填滿那本空白的習題冊。這是桃夭的真實心聲。
希望凜玉或者聞熹能看見她好容易留下來的迷迭香吧……桃夭抱著胳膊嘆息,費了她好一陣功夫呢。
腦袋上方傳來幾聲沉悶的敲擊:“桃夭。”
“有事說事,沒事閉嘴。”桃夭頭也不抬,冷颼颼道。看都不用看,這荒山野嶺除了陳微山和她怕是沒有第二個活物。
陳微山輕輕地笑起來:“桃夭仙君,我好歹把你從沉湖那裡就救出來了,你就這個態度?”
“我可謝謝您嘞。”桃夭視線在附近掃了一圈,“你借我的迷迭香放倒沉湖,又刻意把我關在這兒,還想要我感激涕零?您是對救人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嗎?”
地下的空隙很小,觸目可及是虬曲崢嶸的古藤,圈出了一小塊只供她落腳的地,只有頭頂上的一塊天窗零星落下幾點光。
那扇窗大概是什麼魔物的牙齒或是骨頭,堅硬無比,一整塊覆在泥土中,只留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洞口,說是天窗都抬舉了。
借著一點黯淡光線,桃夭隱約看見身後一層藤蔓里漏出一點空隙。她把手伸進去試了試,的確是空的。
未癒合的傷口撕裂開來,在藤蔓黑綠的枝葉上落下一點血跡。
桃夭收回手,重新眯著眼倚在爬滿古藤的土牆上:“實不相瞞,不管是凜玉來還是聞熹來,你都打不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