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熹伸出手指搖了搖:“你弄錯了。第一,光風霽月的是凜玉不是我。第二,那本來就是我家,我是在我家光明正大地散步,你頂多算個不速之客。現在你可以讓開了,當然,如果你還有點良心,就把桃夭跟凜玉交出來。”
“不速之客?”沉湖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事,倚著老槐樹笑個不停,“我可不是不速之客——聞熹神君,那天誰是不速之客,可不是一目了然嗎?我可是受邀進了你那寶貝洞府了呢。”
“……您老比我還大幾歲,中二病幾千年了還不過啊。”聞熹懶洋洋地諷道,“你以為拖住我就能得逞嗎?”語罷,他身形一閃,已掠至沉湖前,抬手重重一擊。
沉湖不閃不避,兩人你來我往地打鬥十餘招,產生的氣浪令老槐樹瑟瑟發抖,一時間魔界的入口扭曲得有些變形。
聞熹冷笑一聲,猛然踹向老槐樹的樹幹,滿樹雪白的槐花驟然變成漫天血雨,隨著已化成白骨的樹幹樹枝劈頭蓋臉地砸下來。
沉湖喘息著怒喝:“聞熹!老槐樹惹著你了!?”
聞熹隨手撈起一根格外粗長的白骨,揮手一道寒光刺向沉湖胸口:“你他媽也知道無冤無仇!凜玉還救過你這白眼狼一命,你就來這齣以怨報德?!”
沉湖略一失神——僅僅是幾百分之一秒的停頓,他重重地挨上凜玉當胸一擊,踉蹌著退出幾丈遠,跪伏在地。
他喘息著抹去嘴角湧出的黑血:“我有我的理由。”
“有什麼理由不能說?!”聞熹厲喝一聲,手臂驟然發力,掐住了沉湖的脖子,“等等——羅陀那傻叉呢?”
沉湖在他手下,對著他揚起笑靨。
端正優雅的眉眼間,浮起一絲越來越濃重的妖冶。
聞熹罵一聲,已經浮現出獸爪尖銳指甲的手一巴掌抽上那張俊臉,聲音冰冷:“告訴我他們在哪兒,量刑的時候考慮給你死刑改無期。”
他跟沉湖挨的近,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忽然鑽進了他的鼻腔。
不是老槐花的香氣。
聞熹神色驟變。
“我……曾受凜玉救命之恩,自然不願看他死去。”沉湖在他手上近乎沒有反抗之力,在聞熹越來越緊的掐中艱澀道,“此去太微山……若他還有命,替我道一聲歉。”
“難為你倒還記得。”聞熹冷冷把沉湖扔到地上,一道縛神索應聲而出,把已經昏迷過去的沉湖跟老槐樹捆到了一起,摸出倖存的手機給狐狸發消息:“帶幾個人來魔界入口,把沉湖拎回去。”
頓了頓,他又吩咐了一句:“動靜小點,把秦藥石也叫過去。”
他最後回頭看了眼沉湖,當然並不是什麼深情凝望,而是把縛神索又狠狠地勒緊了一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