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再怎麼戰無不勝,最後的結局都是被凜玉殺死,自高高在上的天道,墮入了地獄道。
除此之外,還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傳聞。據說庚辰湮滅前,天君曾尋過凜玉,以恩情相挾,求他網開一面。
但終究無一人例外。
而後,天君大慟,凜玉棄尊位,離天道,與聞熹遠赴人界深山。
其間也有傳言,說是老天君的突然隕落與凜玉有關,畢竟是真龍之身,既不是戰死於沙場,也不是大限將至,何以就那般無聲無息地消逝了?
這些傳聞開始流傳時,子蘭剛繼承天君之位不久,放在人界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。浮槳那時還未出現,他孑然一身,舉目無依,不多時又遇上魔族偷襲,神魔混戰一觸即發。
他無計可施,只得求至聽瀾山腳下。
凜玉再度出山,一劍破開萬重陰霾。
……
實際上也只是短短几秒,子蘭很快從突如其來的回憶中抽出身來,遲疑道:“父親從未提起過他留有後代,但想來即使是真的有,也不會為人所知。您想知道什麼,不如直接問我,我試試還能不能想起來。”
凜玉捏了捏眉心,一時還真沒什麼想問的。
大概真的是老了,這一點小傷至今還有些頭痛,莫不是腦震盪了吧?
“我過去一趟吧。”聞熹適時地站起身來,“畢竟跟沉湖還是老相識。”
子蘭:“……”他看了眼浮槳,浮槳也默默看著他。
子蘭心道,這位剛跟前妻吵完架的大神滿身怒氣地去審罪魁禍首,他都不知道是該為沉湖跟陳微山的腦袋擔心,還是為監獄新修繕的審訊室擔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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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熹拉開椅子,在陳微山對面閒適地坐下:“陳先生,我可是拋下老相識先來看的你,感動嗎?”
陳微山那副平光眼鏡早就碎成了玻璃渣子,聞熹那一拳砸腫了他的眼睛,看起來著實有些可憐可笑。他咧了咧嘴角,血絲溢出來:“如果能將令愛嫁與在下,會更感動的。”
聞熹靜靜地看著他,從那張臉上看出了故人的痕跡:“你這麼執著桃夭?雖然沒有可比性,但我也很想知道,你父親當年是不是也這麼執著於你的母親。”
“我的母親?”陳微山重複了一遍,忽然輕笑出聲,“神君,有時候‘母親’是不會存在的。比如您,您有母親嗎?您可不是凜玉神君那種天地生養的神祗吧。”
“那這麼說來,我們還算是同病相憐。”聞熹含笑凝視著陳微山的眼睛,語調輕緩,“不過有一點你我還是不同,你還是有父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