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君這麼警惕做什麼,在下只是來探望一下凜玉神君。”陳微山微笑著做了個停止的手勢,“聽聞神君被特殊安全部定為叛變,不知如今怎麼樣了?”
“是麼。”聞熹瞥了一眼陳微山,不知看出了什麼,冷淡諷道,“閣下有空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吧,免得哪天這具身體徹底易主了。”
陳微山的容顏與以往毫無差別,然而細看神情卻極為不同,甚至可怖。在望向聞熹時是一種不屑和玩味,而在提起凜玉時卻又混雜著瘋狂、著迷和怨怒。
——那是庚辰。時隔千年,第一次重現,即使是以陳微山的身體和容貌。
“不愧是庚辰的好兒子,連自己的身體都能拱手讓人。庚辰知道你這麼孝順嗎?”庚辰先不提,這兒子明顯沒那麼孝順——陳微山面目接近扭曲,他艱難地動了動唇,或許是想斯斯文文地開口說“有勞閣下費心”,然而最後出口的竟是:“聞熹,你……竟真的與凜玉結契。”
聞熹沉默片刻,道:“……我說,好容易回來一趟,你這開口第一句也太沒水平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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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是說你想起了與老婆的過往?恕我直言,你可實在不是個好父親。”
聞熹面色真誠地看著他,損人損的身心舒暢:“要是羨慕我和凜玉呢,建議你抓緊去找陳微山他媽求複合,不然等著你的就是火葬場,畢竟兒子都這麼大了還折騰什麼啊,對了也別霸占著兒子的身體不挪窩了——洗澡上廁所的時候不覺得彆扭嗎?”
庚辰死死凝視著他,似乎在進行著極其激烈的鬥爭,吐出來的字句也格外晦澀艱難:“你不堪與凜玉相配。”
聞熹:“……”
這傢伙怕是在地獄道待傻了吧。配不配的是你說了算的?他摸了摸耳朵,面無表情道:“你到底來幹什麼的?有事說事趕緊的行不行,我急著回去睡覺呢。”
庚辰似乎終於壓制住了陳微山的魂魄,艱難開口道:“我要見凜玉。”
還見凜玉,見你個&$##……聞熹微笑著省略髒話十萬字:“做夢。”
“不如你先說說陳微山他媽是誰?還記得吧。”
這語氣接近挑釁,聞熹緊緊盯著庚辰,試圖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麼不同之處來。然而庚辰的面孔卻漸漸變換了。
兩個魂魄爭搶著這具身體,在那張昔日清俊的面孔上留下扭曲掙扎的痕跡,半晌,隨著低沉的吼叫漸漸停止,這場戰鬥終於進行到了尾聲,顯而易見的結果是年輕的晚輩暫且占據了上風。
時間有一瞬間的靜止。
聞熹注視著眼前之人,自言自語:“你倒是比我這個障物更像武器了。”
只可惜庚辰不會聽到。陳微山已經奪回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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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漠中月光極其黯淡,陳微山垂首不語,光線模糊勾勒出他面孔的輪廓。他這樣靜靜站著,透露出一股神聖與妖邪混合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