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完,集體寂靜了片刻。
半晌,許久沒說話的白鷺開口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們就抓緊時間,剿滅沙巢。”
“說的容易。”聞熹嗤道,“別的我不多說,白鷺神君此來帶了幾個人?”
眼看兩人又要開撕,又是葉逍帶著點尷尬的神色出來,好脾氣地打圓場:“兩位神君,咱們有話好說,都別著急嘛。”
所以說派這隻黃鸝來真的是個明智的選擇——至少失去了正當合理的吵架機會。聞熹頂著“凜玉前伴侶”的壓力和避嫌離場的自覺,微笑著起身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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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。
聞熹睡眼朦朧地睜開眼,身邊的位置不出所料地再度冰冷下來。他哼了一聲,起身推門而出。
走廊亮著照明燈,聞熹熟門熟路地上了頂樓,站到一扇門前——門上的金屬牌以小楷工工整整地寫著“局長辦公室”,隱約有極輕的談話聲傳來。
可真行。聞熹心道,自己大半夜不睡覺,還非得拉上凜玉。不知道老年人需要充足的睡眠時間養精蓄銳嘛?
他無意竊聽這兩人談話內容,左不過是“鳳凰去哪兒了”和“神君真的想和聞熹相守終生嗎”兩個終極無聊的問題混合體。因此他打了個哈欠,決定回去繼續睡,但願明天早晨睜開眼之前,江明雪這可憐的鳳凰留守兒童能把凜玉還回來。
剛轉了個身,眼前突然閃過一個黑影。
葉逍?
零點幾秒的功夫,聞熹立即辨認出了那身影的主人。
葉逍走的不緊不慢,中小型禽類特有的輕巧靈活發揮到極致,雙足踏在大理石地板上,竟是一點聲響都沒發出。
也許只是睡不著覺起來散心,也許只是內急起夜——總歸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理由讓一個正常人忍著濃重睡意半夜起床。但聞熹幾千年廝殺出來的、近乎本能的警覺卻在此刻發揮了作用,毫不遲疑地跟了上去。
話說回來,分局原本給幾人安排了附近的住宿賓館,但白鷺卻寬宏且堅決地表示為工作方便計不必破費,畢竟分局有的是空房間,他們隨便湊合住住就行,因此他們就和聞熹一起湊合在了幾間休息室里。
看著當真是勤儉節約楷模,實際上誰不知道他是在等聞熹或是凜玉露出破綻,好一網打盡。
聞熹倒是無所謂,螳螂捕蟬黃雀在後,他還在等那個“杜先生”露出馬腳呢。只是自這群人來了後,凜玉便不太方便露面了,常常不見蹤影,前兩天的溫存小意就像一場夢。
聞熹悄無聲息地跟著葉逍,直至走出了分局大門,忽然止住腳步。他眉頭一跳,側身躲在門後。
隨後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,好像是只腳。
聞熹:“……”他暗暗蓄力,準備隨時朝身後那東西來一拳——這大半夜的,出來瞎逛的都不是啥好東西。
“怎麼又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