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?”身旁桃夭屏息許久,小心翼翼地問道,“你怎麼了?凜玉回來了,你不高興嗎?”
高興個屁。聞熹伸手揉了揉桃夭的腦袋:“沒事,回家吧。晚上想吃什麼?”
受了刺激的聞熹神君破天荒下了廚房——桃夭心驚膽戰坐在餐桌前,賭博一樣等著自己今晚的飯菜。
最後的結果出爐,父女兩個對著一盤不明食物各自沉默,半晌,聞熹推了盤子:“點外賣吧。想吃什麼?”
桃夭搖搖頭嘆息一聲,決定再為這個家奉獻一次。她道:“爸,你之前一直和凜玉在一起吧。你是不想讓凜玉出現嗎?”
聞熹心中翻了個白眼,正準備拿“你懂什麼”結束這場對話,便聽桃夭道:“你是怕凜玉出現後受人非議,要面對面地承受……那些折辱嗎?”
聞熹瞬時沉默了一下。
這小崽子,倒比自己還明白。
“爸你看啊,這事兒是這樣的。”桃夭拉開椅子,冒著被她爸打死的風險擺出一幅循循善誘的姿態來。奇蹟的是聞熹竟也沒發作,父女倆就維持著這麼神奇的狀態開始交流。
“前提條件是你和凜玉彼此相愛——對吧?別跟我說不對哈,要是不對你們這麼些年早離乾淨了。但是總的來說,關心則亂,你這件事做的不對。”
桃夭在聞熹涼颼颼的目光下縮了縮脖子,繼續講她的道理:“凜玉跟你一樣,都是我爸……哦不,應該說都是有年紀有身份有擔當的成年男人,遇到事兒讓他躲到後面去算什麼?凜玉又不是吃軟飯的。你不願意凜玉去面對面地經受流言蜚語,難道凜玉願意你去?”
說罷她老成地端起盞茶,搖頭嘆息著抿了一口——請叫我情感諮詢大師,如果您家有夫妻不夠恩愛或者夫妻過於恩愛到影響家庭美滿的破事,都請掃描屏幕下方二維碼……
桃夭想入非非之時,聞熹正在發呆。在閨女面前須得端著長輩的架子,最終也只憋出一句:“那一開始他又沒說不行。”
而且他們不是早就敞開心扉重新坦誠相待了嗎?這點事兒算什麼。
桃夭憐憫地看了一眼她爸,覺得這倆人至今沒徹底離成婚簡直都是她牽橋搭線的功勞。一個就兩句話不說,這也不說那也不說,另一個直男癌晚期,生病了只會說多喝熱水多吃藥——不分才怪。
她語重心長地開導:“凜玉不說你就不做了?你們結婚這麼多年連這點默契都沒有?還這點事算什麼,這點事,是男人的自尊。”
聞熹:“……”他眯起眼把桃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,微笑著一字一頓道:“男、人、的、自、尊?——小桃同學,老實交代,是不是談戀愛了?”
這跟談不談戀愛有什麼關係,你倆談了這麼多年也沒見談出個什麼玩意兒來啊。桃夭哼哼唧唧地吐槽:“你管我呢……你們是非要等到陰陽相隔的時候才肯和好嗎?”
聞熹愣了愣。桃夭不知道他和凜玉在沙漠裡的事情,但這句話卻正中靶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