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羅陀。”聞熹忽然道,“我們生命的意義是什麼?”
“……別學沉湖那個傻逼,現在我生命的意義就是把這堆紙錢燒完。”羅陀冷冰冰道,“找生命的意義回你家找去,別在我這兒惹事。”
“我就是想,如果我們能早點……”早點什麼呢?聞熹茫然了一會兒,突然詞窮。眼睛有些刺痛,他摘下墨鏡,趁著羅陀低頭燒紙揉了揉眼。
羅陀忽然道:“那天他跟你說什麼了?”
——還單獨跟你拉個結界,死到臨頭看都沒看我一眼,王八蛋。
“也沒說什麼,就是以前的事了。”聞熹蹲著捅火,“他也是怕你因為他的事,以後在安全部不受待見。”畢竟沉湖一直以魔族身份示人,而羅陀又是眾所周知的魔君。
“我稀罕呢。”羅陀扔了摞紙錢過去,撲棱起一陣菸灰,“就差把我是反派寫腦門上了,還差這一點兒?他找陳微山合作,找什麼生命的意義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我呢。”
聞熹默默無言,也往火堆里扔了兩摞厚厚的紙錢,火星立刻被撲滅了不少。
羅陀怒道:“你會不會燒?火都快滅了!滅了不吉利知不知道?”
“算了,反正他也用不著。”須臾羅陀又平靜下來,起身一腳踩滅了火,動作乾淨利落,“你抓緊回去吧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從醫院逃出來的,凜玉找不著人該把我這殿掀了。”
聞熹死性不改地貧嘴:“掀了正好,你這審美也該改改。”
一眨眼的功夫,羅陀已經三步兩步消失了蹤跡,聲音遠遠傳來:“滾,你就不怕沉湖託夢罵你?”
——怨不得他消失的這麼快。聞熹裹著一身沒來得及脫下的病號服,站在還燒著紙錢的火堆前,與面帶微笑的凜玉對視的時候想。
他這狐朋狗友都是群什麼玩意兒。
聞熹淡定如常地起身,眼前仿佛沒有凜玉這個人一樣,慢慢悠悠地起身往外走,時不時伸出手臂摸一摸前面是空氣還是障礙物。凜玉在他旁邊注視良久,幽幽道:“你那層紅膜已經退下去了你知道嗎?”
當天晚上,聞熹還沒來得及慶祝終於不用大晚上戴墨鏡,便失去了吃紅燒小排骨的權利。他氣哼哼地鑽進被窩睡覺,誰承想羅陀預言成真,他真的夢見了沉湖。
“來告別的?”聞熹問,“那你該去找羅陀。他快被你氣死了。”
沉湖看起來很茫然,並不清楚聞熹在說什麼。他道:“我在人間找了你很久,你一直和天界的凜玉神君在一起嗎?”
“……是。”聞熹努力讓自己正常起來,“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