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這話時,他觀察著二人面色,只見唐言面色不改仿若個聾子木頭,而被人發現自己在暗中觀察的方宥丞面色一僵,死鴨子嘴硬,硬是把心虛的話反問出了一股鐵板釘釘的強勢:「怎麼?我關心病患有錯了?!」
就在這幾句間,已經走近的段輕章恰好聽見方宥丞最後一句話。見過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他訝異惶恐,穩穩朝如今一身常服顯然微服出巡的方宥丞行了一禮,「方公子……」
壓根不敢看柏若風神色的方宥丞迅速打斷,「等會你送他回府。」
段輕章噎下本來準備好的話,點頭,默默又行了一禮,目送對方離去。
反而是旁邊的柏若風好整以暇揮揮手,「謝謝丞哥送的人,丞哥好走不送,歡迎下次再來找我玩~」
「哦對了!下次記得走門。」
方宥丞原本健步如飛的腳步因他這話中調侃之意硬生生被絆了一下,很快就消失在幾人面前。
唐言存在感很低,低眉垂首立在柏若風身後守著。
柏若風仰著頭看面前來人,正想開口讓面前高瘦的男人彎下腰,對方已經特意避開方宥丞剛才坐過的位置,體貼地跪坐在他身側,與之視線平齊。
段輕章視線在眼前人雙腿上游過,輕聲問,「早聽聞你在北疆的英勇事跡時,心中就有不好預感,果然不妙啊。」他蹙眉,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樣,擔憂道,「只知你回京養傷,不知道竟這般嚴重,現在怎麼樣了?太醫怎麼說?」
「怎麼,你擔心我?也沒什麼,只除了不能動麻煩了些。」柏若風往後撐著手笑眯眯道,心中卻頗有些不忿:雖然他承認眼前人長得溫潤如玉佳公子,但是要說比他帥,那他是萬萬不會認的,難道現在都流行小白臉了麼?那些人真沒眼光!
段輕章似乎意識到他語氣里的不對勁,微妙地端詳了柏若風一會兒,問,「柏兄?」
「幹嘛?」柏若風沒好氣應了聲。
段輕章輕笑一聲,「怎麼無端生疏這麼多?難道是在怪我在你剛回京時沒上門拜訪嗎?」
這話聽起來著實親近,柏若風愣了下。
「我曾去府上拜訪,只是當時你沒醒,」段輕章解釋,「我把禮物交給令妹後就回來了。說起來,看過你的重傷後,我便派人快馬加急去請神醫出山,可惜神醫出診去了,至今未歸。」
聽起來來往頗多,這人與原身不像是普通的朋友?柏若風有一搭沒一搭薅著草尖,心想,再這樣聊下去,他沒記憶的事情遲早要暴露。
既然如此,他乾脆直言,「你是叫……段輕章?真抱歉啊,我傷了腦袋,不記得以前的事了。我和你以前關係是不是還挺好的?」
「失憶?」段輕章眉頭緊鎖,追問,「以前,是指多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