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對方真的那般乖巧就好了。方宥丞抬手,指尖撥弄著柏若風額間滑落的長髮,輕輕勾著髮絲往後放,露出那張俊美的面龐。
人變瘦了,皮膚變糙了些,兩年沙場的日曬雨淋沒能讓這人變成黑炭,倒像是蜂蜜罐里泡過一樣。
這人醒著時臉龐向來是充滿活力的,笑起來好看的很,像個小太陽。但是在方宥丞眼裡,小太陽每時每刻都在勾、引。
指腹隔空描摹著而下,從額骨、眉眼,滑過挺直鼻樑,落到有些蒼白的薄唇,一點一點描繪著入夢者的面龐。
他的指腹壓實了,按揉著一無所知的人的唇瓣。
果然一如想像中柔韌軟滑。方宥丞眸色深沉,他想把手指探進去,感受下那總是語出驚人的口腔觸感。
他想要這個人。
他想要更多。
可他終究沒有肆意妄為。方宥丞收回了手,視線掠過那節中衣外裸露的長頸和鎖骨,帶著驚人的熱意。
卻只是抬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蓋到對方下巴處。
那天為什麼他會和柏若風吵起來,幾乎到了斷交的地步?
這句話竟是由柏若風來問,這傢伙向來狡猾。方宥丞諷刺地想著,他曾向對方表明過心跡,世俗從不容忍此等不倫,何況君臣間。他早有心理準備,對方驚詫到恐慌的面容依舊如傷疤般至今烙在他心頭。
毫不意外地,柏若風先拒絕,後逃避。
出乎意料地,柏若風向他要了一個諾言,希望兩人做一輩子好兄弟。
他本可以按耐住心緒,與柏若風如此『兄友弟恭』一輩子。
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出現的話。
如果柏若風沒有試圖讓先帝賜婚的話。
只是回想那段記憶,心中無法掩飾那股噬人的驚怒和暴戾。
柏若風吃軟不吃硬,再像當年一般行事只會讓兩人越走越遠。方宥丞揉了揉酸痛的額角,把手伸進被裡,輕輕握住對方一隻手。就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,卻足以填補他心中的空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