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好唐言拉著神醫陳無傷從門外進來,擦身而過時,他與柏月盈對看了一眼,很快錯開了視線。
柏月盈暗道,究竟是柏若風哪個朋友送來的小廝?看起來不像尋常武夫。
唐言卻是憑直覺覺得這女子雖看似柔弱,實則綿里藏針,不如表面無害。
「公子,該針灸了。」唐言稟道。
柏若風看著眼前兩人,想到自己又要被紮成刺蝟,不由深深嘆了口氣。
一月後,鎮北侯府的牆上掠過一道影子。
來人目標明確,直奔柏若風的院子。和以往不同的是,院子裡多了不少下人,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如入無人之境,而是繞了幾個走廊才拐到地方。
行色匆匆,以至於沒發現邊上迴廊練習著走路的兩人。
「這就是飛鴿傳書?」柏若風見到掠過去的黑影,眼睛刷的就亮了,轉頭拍了扶著他的唐言後背一掌,贊道,「來的這麼快。」
他不過早飯後和唐言傳達『有急事要見丞哥』的訊息,結果這還不到一個時辰,人就見著影了。
唐言說,「公子莫急,我扶你……」去。
豈料一句話沒說完,方才走路慢吞吞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小跑過去了,邊跑邊回頭朝他比了個『噓』的手勢,隨後擺擺手示意他干別的事去。
腿腳麻利得完全不像坐了幾月輪椅的人。
跑得太快,麻痹之感逐漸攀上柏若風還沒全好的腿腳,他就著衝力踉蹌兩下,手撐在門邊,探頭往裡看去。方宥丞已經熟悉地繞過屏風,眼看就要看到空蕩蕩的床榻和邊上同樣空蕩蕩的輪椅,發現房中沒人了。
柏若風眼中浮起狡黠之意,他撐著站起身,深呼吸兩口氣壓下自己方才跑出來的喘氣聲,隨即輕手輕腳走過去。
身後撲來一陣風,方宥丞警惕回身,抓住伸過來的一條手臂,甫看清眼前的面孔,手上的勁一松。誰想到柏若風不依不饒,另一隻手勾拳直往面門而來。
雖聽唐言說過柏若風如今已經能行走,親眼看到的方宥丞還是有些微訝。他仰面向後退去,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,直起身時抬拳攻去。
孰料柏若風越玩越上癮,興味盎然,下盤卻顯然不穩。方宥丞錯開對方玩似的攻擊,按著對方肩膀旋向輪椅,以把人按在輪椅上結束了這場餵招。
「陳無傷的確有兩把刷子。」方宥丞鬆開手,眼看著柏若風轉身起來,他視線下滑到對方腿上,「看來腿腳是好的差不多了?」
柏若風不答,哥倆好地勾住他脖子,朝他笑道,「方才嚇到了嗎?哈哈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