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側臉的手掌被人抓住,方宥丞冷哼一聲,頗有些不滿,然而這個不滿並非正對柏若風方才的威脅:「方才你在暗牢可不是這麼喊我的。」
方才……短暫回憶起來的柏若風麻溜掙開對方的桎梏,直起腰來。他轉了轉手腕,視線往外邊飄,「我餓了,你餓不餓啊?」
方宥丞翻身坐起,「這是在轉移話題?」
柏若風聽而不聞,往外挪了兩步,自顧自道,「肯定餓了吧,豆腐花其實和水差不多,去下茅廁就沒了。」
「柏若風!」
「晚飯吃什麼好呢?不如殿下在此歇息,我去小廚房看看吧!」柏若風才不管他,拉開距離後刷的一下跑了。
徒留殿內傳出憤憤不平的喊聲:「柏若風,你給我回來!」
柏若風出了門口,卻沒去廚房。他拋了拋方才拍方宥丞側臉轉移對方注意力時,另一隻手趁機從對方腰上摸下的令牌。令牌掌心肉那般大,握在手裡沉甸甸的。
憑藉手中的身份令牌,柏若風狐假虎威了一把。他知曉段輕章雙腳受傷,現在是無法行走的,然而他沒好心到把人像背方宥丞一樣背回去,於是隨手指了個暗衛毫不客氣地使喚,讓人把段輕章送回去。
段輕章路過他時,和他道謝。
柏若風屈指指向自己,驚奇道:「你和我道謝?」旋即他擺擺手,「倒也不必。」他與對方本就不熟,做這麼多當然不可能是沒有一點私心。
相反,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。說他沒心沒肺一點,這天下其實與他關係不大,自始至終他想做的目的只有一個,就是嘗試改變命運回去。
明空大師既然默認了他對『大難與太子有關』的懷疑,那顯而易見太子就是個切入點。
成為太子身邊近臣,避免太子自己長歪成為『大難』本身,亦或避免太子以後做出可能引出『大難』的事情,就是他的目標。
柏若風瞧了段輕章一會兒,想起什麼。他笑吟吟地用段輕章說過的話敲打對方,「畢竟臣忠於殿下,為主子解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啦。」
他的笑容燦爛,然而落在段輕章眼中卻像刺一樣。
段輕章動了動唇,似乎要說什麼。
柏若風忽然端正問他:「說起來,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段公子。」
段輕章道:「但說無妨。」
柏若風直截了當問:「如若有一日,段家和殿下起了衝突……」
段輕章回答的很快,「輕章是殿下的人。」
柏若風又問:「那如果是你爹和殿下起了衝突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