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若風腦子沒有轉過來,他驚覺兩人對某件事的理解似乎不太一樣。
自從上回他覺得方宥丞有點可憐然後陪過那麼一遭後,後來每回留宮裡休息,方宥丞都是拉著他說話到半夜,他自然而然就占了半邊榻。而且在他眼裡其實和個小孩睡差不多,兩人一直互不打擾。
可是對於方宥丞而言,這種容許別人近身的親密似乎有著特定的含義?
「沒有。」柏若風認真思索了一下,正兒八經對方宥丞道,「不過我忽然發現咱倆這樣不是辦法,要不以後我去客房吧。這麼大的宮殿總有客房可以收留我吧?」
聽前半句方宥丞面色陰轉晴天,聽完後半句面色已然是電閃雷鳴。他問:「為什麼要分開?」
柏若風推脫道:「因為宮裡有客房。」
方宥丞啞口無言,他想到了什麼,忽然道:「你在這等我一下。」說完轉身離去,腳下生風。
柏若風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,在池塘邊站了會,索性挑了燈去亭子裡坐著。宮人機靈地擺上些中元節的吃食,端了熱水和茶葉過來。柏若風讓他們退下,自己沏茶。
茶才泡好,方宥丞喜氣洋洋地回來了,坐在他邊上。
柏若風給兩人倒好茶,他吹了吹滾燙的茶水,順口問了句,「殿下方才去哪了?」說罷含了口熱茶。
茶未入喉,便聽方宥丞強忍著雀躍道:「去把客房床榻全劈了。」
「噗——」
第32章 走水
柏若風瞥了眼他身後的春福, 頗有些遷怒的意思。
沒能勸住主子的春福心虛地佝僂著背,內扣著肩,視線飄蕩。柏若風一聲笑音, 春福嚇得悄悄往後退了幾步,去亭子外邊站崗去了。
「好端端的,你劈什麼床榻?」柏若風這才把視線移回方宥丞身上。
方宥丞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,他理直氣壯道:「放著也是放著, 不如當柴火燒了。」
「那我今晚睡哪?」柏若風好氣又好笑, 他才說要去客房,方宥丞轉身就去把客房的床榻給整沒了, 這算幾個意思?
「好茶。」方宥丞徐徐放下茶盞,方看向柏若風,黑白分明的鳳眼正兒八經看人時透著股說一不二的壓迫之意, 「當然是照舊。」
「這不合規矩。」柏若風揉了揉太陽穴,一時竟不知怎麼和他說男男也是授受不親的。
方宥丞挑眉,「在東宮,我就是規矩。」
柏若風見說不通, 尋思著晚點再找個機會給人細說。就不再糾結在此, 轉去了別的話題。三言兩句間,兩人都想起上回的手談, 起了棋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