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時間自始至終停滯在他穿越那年,可其他人不是,他們的生命在緩慢向前走著,一步又一步。
柏若風后知後覺想起來方宥丞今年不小了,不再是當年那小少年。
當柏若風意識到這一點時,便立刻跳出了嘗試去解釋鳳命的思維圈子,轉而質疑起明空的說法來,「不對,一個人什麼命是他自己走出來的,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算出來了?至於你說的什麼流星,還不如讓我相信是蟲洞掉下來了。」
他喋喋不休,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。
只知道很亂,心裡被方宥丞那番話刺激到亂成一團,又心虛又難過又失望又生氣,一時半會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。
明空大師捻著佛珠,放棄和失了理智的人交流,閉目不語。
任由柏若風像只無助的流浪小狗一樣團團轉著,蹲在房間角落嗚嗚咽咽:「我好像搞砸了。難道什麼大難果然是指皇室無後嗎?」
柏若風抱著腦袋在佛香中仔細想了想,忽然抬起頭,靈機一動:陛下老當益壯,才封了新皇后。
他心裡有了個主意,猛地站起身,這一下起的太猛,柏若風扶著牆壁緩了下暈眩,就忍不住入宮實行自己的計劃。
不料他才抬腳走了兩步,方才一直入定的明空大師睜開了眼,向柏若風看去,「施主且慢。」
柏若風后腳跟一轉,半轉過頭看向方才沒能給出什麼建議的明空,問:「大師有何指教?」
明空平靜道:「施主,時機已到,貧僧今日贈你一份護身符。」說罷,他把佛珠串戴到手上,緩緩起身,示意柏若風跟他走。
柏若風頓時一改方才的迷茫,無助的神情說收就收,眯起眼慎而重之地端詳著前邊帶路的明空,方才小跑著跟上去,跟到旁側的小佛堂中。
這佛堂無甚特別,線香裊裊,金佛身前擺著供奉台,再往前是兩個老舊蒲團。
明空示意柏若風坐下,「施主,請背朝貧僧坐在蒲團上。你命中有一大劫,貧僧今日便給你護持心脈。」
「和尚,你竟還會這個?」柏若風將信將疑坐下,沒看到明空拿出經書或者什麼別的特殊的東西。
明空在他背後盤腿坐下,囑咐道:「過程可能有些難熬,請施主稍作忍耐。」
柏若風心下猶疑,他對明空仍然有著警惕,但又因為明空是世上唯一知曉他來歷的人,而不得不交付一定的信任。
就在他忖度間,一雙寬厚的手掌貼上他後心,渾厚的內力從掌心間湧現。
最初那一下太過突然,柏若風瞳孔驟縮,心率加快,四肢發顫,咬著牙才沒痛呼出來。
這股力量貼著他身體表層,緩慢滲進四肢百骸,化作一道柔軟的屏障,游移著貼在他心脈上。柏若風反應過來,迅速調整姿勢,閉目,五心朝天,用自己的內力去引導外來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