銳不可當的槍尖划過半圓,哐的一聲與半鏽的大刀相接,剮蹭出刺耳聲音,火花閃爍。
柏若風拿槍的虎口被長刀傳來的蠻力震得發麻,帶著撕裂開的痛意。心臟聲在耳膜上雷鳴不止。
絡腮鬍子蠻力如牛,若被砍中了,深可見骨。柏若風不敢輕視,他抽槍回防,以掌抵著鐵桿一旋,破開絡腮鬍子的強攻。
長槍在遠戰上格外有優勢,不待落地的絡腮鬍子反應,柏若風回槍一掃,槍出如雷,迅疾如電,寒芒先至,游龍在後。絡腮鬍子渾身蠻力,速度卻不及,失手間肩上腿上被柏若風戳了兩個血洞。
傷口血流不止,入骨的傷痛難忍,絡腮鬍子發了狠,眼球爆出紅絲,大吼一聲,長刀下壓,往細瘦的馬腿砍去,想斷了來者坐騎。
韁繩拽起馬匹,然已來不及,斷掉的前馬腿飛出去,血液飛濺在泥地上,駿馬晃著身體不甘長嘯,側身而倒。
就在將倒未倒之際,柏若風果斷捨棄馬匹,飛身離馬。絡腮鬍子的刀鋒與之腳尖險而又險擦過。
他踏過馬頭,槍身橫過腰間,只見虛影重重。年輕將軍空中旋身側翻,槍身凜然戳進壯漢仰起的頸上,一擊致命。
絡腮鬍子瞪大了眼睛,試圖說話,然而喉嚨只能發出赫赫氣音。柏若風收槍落地,壯漢身軀轟然倒下。
柏若風眸色冰冷,間或一槍挑開來犯者。他撣了撣銀槍上的血液,看著周遭戰場,擲地有聲:「匪首已死,還不束手就擒?拒不投降者,就地斬殺!」
此言一出,賊寇譁然,驚慌去找尋大當家的身影。卻只見倒在地上的絡腮鬍子身首異處,而那年輕將軍站在馬屍與人屍間,銀甲染血,淵渟岳立,恍似玉面閻羅降世。
勝負已分。
等張劍南領著家僕匆匆趕來的時候,已然塵埃落地。匪徒死的死,擒的擒。柏若風已經領著人找到他們新據點,一網打盡,外加搜出書信若干。
張劍南當即怒斥副將不聽指令,想以一己之力壓下事情。
跟著他鬧起來的家僕被將士擒住。
張建南猶不肯認命,直到帶著血跡的槍尖沖他面門而來,張劍南嚇出一聲尖叫,魂飛天際,閉目不忍見自己被捅成篩子。
要命的傷害遲遲沒有落下。
眩暈驚恐中張劍南睜開眼,面龐煞白如紙張。只見那厲厲銀槍離他面龐不過一個指節的距離,晃了晃,銀槍落在他左肩,往下一壓。
張劍南嚇得口不能言,腿抖不止,視線順著銀槍往上,看向面前的丰神俊朗之人。
柏若風一手下壓著長槍,一手揚開紙張,看信時一目十行。他似乎並不意外信中所言,輕笑一聲,漫不經心道:「將軍還是莫要想著續弦了。不然新夫人怕是得守寡。」
然琥珀眸中俱無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