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樓月緊張到不斷吞口水,她道:「其實、其實南曜國的皇帝身上有一種會早逝的怪病,就像他父親一樣!」
這話的確不假,越帝與曜國先帝打過交道。他眯起眼,不以為意地看著眼前自出生就被斷定為災星的女兒,問:「然後呢?」
「然後,」秦樓月腦子飛快轉著,「然後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,是因為他兒子,就是曜國的太子給他搜刮天下術士,花費無數珍寶,終於研製出了一種丹藥,叫做、叫做神仙丹!」
鼻青臉腫的秦樓月掙開侍衛的鉗制,膝行兩步,快速道:「這神仙丹能治一切疾病,還能讓人延年益壽。兒臣所說句句屬實,父皇不信,可以去查!」
秦樓月滿臉真誠,雙眼發亮,「此次除了輿圖,兒臣不遠萬裡帶回來的最珍貴的東西,就是神仙丹的藥方。」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,「全都在這裡,只為獻給父皇。」
一字一句,無不動搖著越帝的心。腫圓的腦袋上,那狹小的眼睛顯而易見已經露出了興趣。
秦劍南心氣不順,上前一步:「父皇,不要信她!」
越帝命人把秦樓月扶起來,這個時候,才回頭毫不客氣斥責秦劍南:「她到底是你妹妹,一國公主,你怎能讓她這麼冷的天跪在地上?」
她這個公主什麼時候名副其實過?秦劍南張嘴欲反駁,越帝已經喪失了說話的欲望,帶人擺駕回宮。
在他身後,秦樓月低下頭,一如當初的乖順,然滾燙酸辣的眼眶載著恨意。
活了二十四載,越帝頭回為她說話,是為了並不存在的『神仙丹』。
如果秦劍南這樣的人,當初在胎里都能被批命是北越未來的希望,並且因此得封太子。憑什麼身為龍鳳胎中的一員,她只能是個災星?就因為性別嗎?
說不定呢、說不定她才是那個……
秦樓月掐緊了掌心,心裡浮現起從未有過的野心和欲望。
又是一年新春,炮竹聲滿城。
皇室年宴既是家宴也是國宴,皇帝病重,出來露了個面,說了幾句,就被攙扶著離開了。留下太子面對眾臣。
方宥丞坐在龍椅下首,一身明黃太子服,卻已然是整個曜國最尊貴之人。
他眉間籠著不耐,鳳眼生威,沉沉斂著光,冷漠得叫無數試圖湊關係的人不敢靠近。大臣們只是帶著心底的小九九一靠近,那份冰冷和暴戾的視線就會掃來,刺在身上,一時間讓無數人退避三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