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若風眸色凜然,點點頭,不再與劉宏廢話。他接過阿元遞過來的箭矢。
箭矢上綁了顯眼的火藥包。
柏雲起可是在他手裡!這人怎麼敢明目張胆『弒兄』?劉宏大驚,槍尖在囚犯肩上戳出血跡來,「柏家小兒!你要做什麼?爾敢?!」
幾個持盾牌的北越士兵衝上前,在劉宏面前鑄成一面盾牆。
然柏若風持弓箭的手格外地穩,他平移箭矢,箭尖從劉宏那裡移開,轉而對準了囚犯。
囚犯瑟瑟發抖,拼命往前掙扎,嘴裡掙扎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,瞪大眼睛試圖說些什麼,眼中滿是乞求。
本來只是七分懷疑,但現在,柏若風已經能百分百確定了。
他自小便有記憶,對柏雲起的熟悉程度僅次於鎮北侯夫婦。柏雲起自小練武,被柏望山打過罰過,傷重到下不了床,在戰場上被捅過刀子被甩過鞭子,唯獨一身倔骨頭,從小到大都不改。千難萬險,一笑而過,何曾露出過這般軟弱神色。
現在看來,這狼狽不堪之人,豈有他大哥半點風姿。柏若風想。
他點燃了引信,在劉宏聲厲內荏的吼聲中,帶著火光的箭矢嗖的一聲如雷而出,火光在戰場上格外顯眼,箭矢準確無誤命中囚犯左心。
圍攏住囚犯的士兵嚇得後退兩步,中央的囚犯瞪大眼睛,瞳孔逐漸潰散,側身倒地。
這一箭火光,顯然是開戰的信號。眼看好不容易找來的與柏雲起幾分相似的替身就這樣死去,劉宏氣得面色青白。
柏家小兒,竟敢戲弄於他。今日便用其頭顱飲酒!劉宏舉槍喝道:「盾牌兵上,列陣!」
數百盾牌兵上前,組成一面盾牆。
如劉宏所料,在柏若風那一箭後,無數箭矢自鎮北關城頭飛射而出,如暴雨襲來,漫天黑點,看者心驚。
黃毛小兒,吃的飯還不如我鹽多。劉宏想,這箭雨無異於垂死掙扎,今日他便領兵突破拒馬,踏平鎮北關!
然而,密不可分的『箭雨』落下,猛地有人大喊:「這是什麼?這不是火藥箭!」
他們都見過帶著火藥包的『火藥箭』,落地後火勢會蔓延開來。然而絕沒見過這樣漫天的小銅球!
轟的一聲炸響,繼火光之後,幾個人影被炸飛,盾牌立時出現缺口。儘管馬上就有盾牌兵補上。然而無數小銅球落地炸開,發出巨大響聲。鐵屑迸濺,士兵剛開始還能補上,後來缺口越來越多,他們心生可怖,紛紛叫道:「這是什麼鬼東西!」
「它會爆炸!」
「快跑!」
……
對未知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