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忽然出現的宮裝女子,一擊不成, 抬手就要落下第二擊。
柏若風抬臂抵住她的右手,手掌一旋,鉗住她的手腕,骨頭錯位的咔嚓聲清晰可聞, 淬毒的匕首落在錦被上。
在女子驚詫的視線里, 柏若風眉眼冷冽,一言不發扣住她手臂, 彎腰過肩,快准狠地往榻外一摔。
手臂一痛,只見眼前天地倒懸, 女子反應過來的時候,才發現自己已經仰摔在地上。她咬牙爬起來,抽出發間鳳凰金簪,朝柏若風刺去。
簪尖刺破空氣, 卻被一腳踢飛出去。女子也摔倒在地。
那廂柏若風從衣櫃裡抽了條腰帶, 追上想要逃跑的女子,三兩下把她雙手縛住, 困在床架上。
穩固的床柱被掙扎的女子搖得發出吱呀聲。
女子以主人家的氣勢厲聲喝道:「你是誰?怎麼會在陛下殿內?」
剛要問這句話的柏若風一怔,摸了摸下巴, 好整以暇抱臂而立,「喂!搞清楚, 現在是你行刺在先, 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?」
女子閉唇不言。
這人看起來與他年歲相差不大,面容姣好, 身上透著股養尊處優的氣息。柏若風確認自己不認識她。他撿起掉落的匕首,從匕首身上聞到了濃厚的藥味,又撿起鳳簪打量,腦子更是糊塗了。
據他所知,方宥丞沒有封妃。
柏若風心裡有了猜測。他用刀尖挑起女子下巴,「從實招來,你到底是誰?若執意做個啞巴,就只好用你下的毒來懲罰你了。」
「呵!」女子冷笑一聲,上下打量著柏若風,紅唇譏誚掀起,輕蔑道,「原來陛下遲遲不願選秀,是有分桃斷袖之癖啊。」
柏若風皺眉,為她話里話外的輕視感到不悅。
女子抬著下巴,明明被綁的是她,被威脅的也是她,可如今她卻不顧頸間隨時能奪去她性命的利刃,居高臨下道:「這麼一看,你長得的確有幾分姿色,然還不夠聰明。做男寵是沒有好下場的。焉知前朝男後,以男子之身登上後位,最後還不是被人活活燒死。」
倒是難得見一個刺客會羅里吧嗦這麼多。柏若風來了點興趣,他裝出一副意動模樣,「那依姑娘所見,怎樣才算聰明人?」
女子眸光一轉,柔情似水,「想聽?」
柏若風把玩著手上的匕首,散漫道:「不是什麼人的話我都會聽的。姑娘不如先自報家門?」
「要人自報家門前,不是該先說明自己身份?」女子警惕不減。
柏若風眨了眨眼,把玩的動作一停,他用和剛剛粗暴武力全然不同的語氣無辜道:「誠如姑娘所說,奴才只是陛下的男寵,單名一個風字。今日應召前來伺候,沒想到反倒遇上姑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