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若風上下打量著他,『咦』了一聲,認真道:「太丟人了。回頭別說認識我。」
沒心沒肺的傢伙。方宥丞放下手,好氣又好笑。
柏若風盯著房頂想了想,對方宥丞道:「要不你先回去吧。我還得呆一陣子。」
方宥丞把肩上的小包袱扔到桌面上,「此處離曜國京城路程約莫二十天,但其實十天後,使團已經離邊境很近了。這時候秦樓月再派人帶兵追拿,追上的可能性不大。也就是說……」
柏若風領會了他的意思,「也就是說,我只需要拖十天。今日已經第三天了,我剛刺激了她一頓,估計這幾日她不會再來。」
「我在這陪你。」方宥丞對兩人的『默契』感到滿意,他拍了拍自己的小包袱,「衣服我都帶來了。」
柏若風盯著那小包袱,不吭聲了。
方宥丞瞧著他那模樣,覺出些微不對勁,「怎麼了?」
本以為柏若風是覺得太冒風險,才不願意他留下,兩人還得多費口舌。沒想到柏若風開口道:「這裡只有一張床。」
兩人一頓,動作十分默契地看向房中央唯一的木質雕花大床。
方宥丞揚眉,伸手去攬柏若風肩膀,理直氣壯道:「那不是剛好?咱又不是沒睡過。」
雖然事實如此,但從方宥丞嘴裡說出來總是怪怪的。柏若風默默嘆了口氣,他接過方宥丞的小包袱,往房內走去。
這是一座宮殿的偏殿,說是偏殿,實則足以入住一位嬪妃。生活用品一應俱全,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露面目。
索性守衛雖多,貼身伺候的下人卻只有兩個,又礙於身份性別等原因,伺候的人不敢真的『貼身』,利用言語來恐嚇下人離遠些,瞞個幾天不是問題,時日久了怕就要覺得不對勁了。
但無所謂了,總共才幾天。
柏若風挨在榻上撐著下巴,看方宥丞提筆在空白宣紙上寫寫畫畫,搗鼓著什麼。從他的角度,只能看到方宥丞低頭正對著他時,扇動的眼睫和高挺的鼻樑。
時間在悄無聲息中過去,感到無聊的柏若風忍不住直起身湊過去,想看看方宥丞在弄什麼。
沒想到方宥丞警惕地看了他一眼,背過身去。
「為什麼不讓我看?」很少被方宥丞拒絕的柏若風不解道。
越不讓他看,他的好奇心越是厲害。柏若風尋了個時機,猛地按住方宥丞肩膀,越過身去,只看到那張宣紙上粗糙繪出一個瀟灑的輪廓。
柏若風只看了一眼,心臟莫名快了幾拍。再看方宥丞,見他唇邊噙著抹得逞的笑,正是故意引柏若風上鉤來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