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速度快一些,一炷香內弄不完,我屠了護國寺。」方宥丞露出笑來,然皮笑肉不笑,面目陰翳,如閻羅在世。
快一些。他看向皇宮的方向,捏緊了身側的拳頭,在掌心掐出血絲來。
在我後悔之前,在我怯懦之前,完成這一切。
柏若風趕回宮裡,卻找不到方宥丞。他逮到躲著他走的春福,見人畏畏縮縮的模樣,皺眉質問:「你躲什麼?阿丞呢?」
春福如實轉告,「陛下讓您先用膳,他去給您買糖蓮子去了。」
「糖蓮子?」柏若風心裡開了花,一片柔軟,鬆開了春福,「那我等他回來。」
轉身間,他看到書桌上小山高的奏摺,又覺出不對勁來。糖蓮子什麼時候都可以買,為什麼要挑在公事繁多,他還不在的時候出門買?
柏若風想逼問春福,沒想到春福溜得很快,一下子人就不見了。左思右想覺出不對勁來,柏若風去尋唐言,唐言正在嗑瓜子。
柏若風一個箭步衝上去,揪住唐言衣領,「阿丞去哪了?」
唐言被他嚇得瓜子都掉了,「公子,我不知道啊。」
「他是你主子,你會不知道?」柏若風臉色難看,逼問著。
唐言忙道:「主子是主子,公子是公子,屬下現在只聽公子的!」
柏若風鬆了手,忽然換了個問法:「你頭兒去哪兒了?」
「頭?」唐言嚇得摸摸自己腦袋,旋即鬆了口氣,「還在脖子上。」
「誰問你腦袋,我問的是唐策!」柏若風惱道。唐策一直守著方宥丞,知道唐策在哪,十有八九能找到方宥丞。
唐言張了張嘴,欲言又止。
在柏若風怒氣上涌時,他忽然抬手,指向宮牆外那座山。
柏若風轉身看去,距離有些遠,他眯了眯眼,看清了那座山是……是見君山?!柏若風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,他拽了唐言一把,「快!跟我走!」
見君山上,主持的院內已經清了場,護衛都守在院外,唯有唐策被允許守在院內。
就在觀真離世的地方,明空拿著粗大的毛筆,沾著墨,在地上一筆一划復刻著法陣。
巨大的法陣落在這個小院內,顯得小院很是狹窄。
方宥丞看了看天色,「同樣的地方,同樣的時間,同樣的法陣和招魂咒。」他朗笑著,對死亡毫無懼色,「這都不行,那也是天意。」
如果一定要試,他願意代替柏若風。
法陣已成。明空大師默念著佛號,站在一邊,沒有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