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語安反問:「先生可知曾這是哪家的宅子?」
那人見她會回話,又是個有實體的,不像是這陰宅里生出的厲鬼。也就耐著性子解釋了兩句:「常德府嘛,這坊間都說這宅子是因為這家人一家老小含冤而死,終年不肯離去,所以才鬧了鬼,凡是進去的,都是瘋的瘋死的死。」
那人揣著手回頭瞧了她一眼,嘖嘖兩聲:「快走罷,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,嚇壞了再。」
說著腳下生風馬不停蹄地跑了。
葉語安朝他遠去的背影看了會兒,似乎在認真思考要不要走。不肖一會兒又回過頭來,腳尖輕點地,輕功兩步躍上牆。
燈燭閃了閃,像是應景一般,啪地一聲滅了。
如此,院內光景卻沐浴在皎潔月光之下,一覽無餘。
內院雜草叢生,花壇景致已經被砸得七七八八,倒在地上。屋子漏了風,原本精緻的雕花木窗被砸得爛七八糟。整座庭院滿目瘡痍,風吹過屋檐縫隙,發出似是女人嗚咽地怪聲。
葉語安摸摸下巴,心想這就是傳聞中鬼宅里的亡魂麼?
唯一一處不顯那麼破敗的,是院角的一株海棠花,正開得正好,只一瞬間就吸引了她的目光。
院角這株海棠花興許是因為不值錢,幾個,才沒有被人搶了挖去。它佇立在這裡,開了謝,謝了開,院牆破了,屋脊塌了,如今不知歷經第幾個春天,海棠樹又抽出嫩枝,開出新花。十年過去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。
那曾經種下這株海棠的人又去了何方?
......
雖說今夜無宵禁,但煙火表演後,街上的行人也零零散散走了不少。劉景珉和林師並排走著,喧鬧聲已然過去,林師心裡反而落空空的。劉景珉剛剛那句話一直在耳邊迴響著——
明年這個時候,你我還能再看這樣一場煙火表演麼?
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時,似是有什麼東西忽地划過去了,快得無法讓人抓住。
兩人邊走,邊向下午那家茶館的方向去,正到茶館門口,劉景珉突然站住。
茶館已經閉了店,裡面黑漆漆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