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景珉似乎意識到問了他也是白問,於是推開房門,倚著廊邊的闌干,朝樓下店家招呼:「醉花陰,有也沒有?」
店小二仰頭道:「這位爺,這裡是京城,醉花陰只嶺南和皇宮才有的。」
劉景珉「哦」了一聲,瞧了一眼谷余,指望他去皇宮裡偷來一杯醉花陰?算了,有些過於難為人了。
那便罷了,劉景珉心裡嘀咕,倚欄道:「沒有醉花陰,那就來一壺你們這兒的上乘酒罷。」
這廂見主子無事再吩咐,谷余抬腳要退下
,被劉景珉攔下:「走甚?要了酒,不留下一起喝?」
谷余恭敬:「屬下不敢。」
「你雖然是我屬下,但跟我的時日也這麼長了,我當你是朋友,你怎麼還這麼拘謹。」劉景珉看了他一眼,嘆了口氣,隨意揮揮手,也不強求,「罷了,你朝店小二再要一壇果子酒,繞開那些個武侯,給西邊那醫館送過去罷。」
谷余:「送給林長兮?」
劉景珉點頭,像是深思熟慮後得出什麼結論:「我記得他曾向我提過,快些趕路到京城,為的是饞那京城鋪子裡的果酒。想想來了京城有些日子,我還沒帶他去喝上一回。這客棧里的果酒雖沒有那東市孟氏鋪子裡的有名,倒也不會差到哪裡去。」
谷余在心中嘀咕跑一趟這西城的醫館離客棧可不近,沒敢說出口。提著酒壺隱入夜色。
......
醫館裡原本凝重的談話被不速之客突然加重。
「等一下!」葉語安突然伸手摸上劍,蘇柳木驀地噤了聲,片刻疑問:「怎麼了?」
林師也撂下手中的茶盞,眉頭微蹙:「隔牆有耳,在屋頂。」
蘇柳木後退半步:「什麼時候來的?」
「剛來。」林師站起身,衣料順著他的動作垂下,「你在屋裡躲好,我和小語前去一探。」
「師兄,你先不必出手。」
葉語安搶先一步,拋下一句:「看好柳木姐,我且先去一探!」便提著涓溪劍,三步並作兩步,腳尖點牆兩踏輕功上樓。
剛一踏上瓦片,便拔劍便向黑衣來者刺去:「什麼人!」
谷余:「!」
谷余也沒想到送個酒也會路遇劫殺。他一手抱著酒罈,猛然向後一個彎腰,映著流光的涓溪劍擦著他的鼻尖掠過,發出嗡嗡的聲響。他甚至能感覺到劍身划過鼻尖的涼意,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,瞬間打濕了後襟。
葉語安作為蔣子道的劍術親傳,鮮少有人能接下她兩招,再加上蔣子道傳於她的一把名劍,因此不管她平時一副活潑乖巧師妹的模樣,出劍時也總是帶著傲氣,只覺得這世間的劍客刺客都不過爾爾,皆為手下敗將。